1.
坂本太郎瞳孔地震,臉上的肥肉都顫了兩顫。饒是平常怎樣波瀾不驚的一個人,這會兒都豎着眉毛從床上爬起來,銳利的眼神在我們幾人之間巡邏。
“不是、情報呢?你到底是……”
阿豹咂嘴,額角有些青筋暴起地看着我道。
南雲看熱鬧不嫌事大,笑着對阿豹随意糊弄了兩句,不過我也知道要解釋清楚自己和坂本商店的淵源不是現在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的。
十分不自在地交換着雙腿站立的重心,我撓了撓眉角,感知到坂本充滿壓迫感的凝視已然轉向南雲。他說:“是你出的主意吧。”
“沒她本人同意也沒法落實呀。”南雲坐到床頭給自己剝了個橘子,“你那天說過尊重她的選擇的吧。”
“啧,我哪兒知道是這……算了,其實也算有所預料。”
他低頭看着床腳,再次開口時卻是對我說話:“夜子,不管在哪兒,都要對自己好一點。”
我說,好,我知道了。
他又說,夜子,新同事對你不好的話,絕對要像這樣狠狠地反擊過去。說着就把南雲從床上踹了下去。
我說,好的,我會這麼做的。
老闆,你别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了,我不習慣。
2.
阿豹其實還想接着問坂本,有關與斯拉對戰的細節。不過坂本按了按太陽穴,最後提出說要進行情報交換,不然不會多說一個字,害得阿豹差點直接暴起,在醫院發生一場無謂的争鬥。
不過我及時拉住了他,而原打算緘口不言的南雲也恰到好處地開口:
“其實昨天坂本已經告訴我了,更何況我們的新同事也是親曆者哦~”
“哈?”阿豹顯然更生氣了,并且把怒氣轉移到了他身上,“那今天有什麼必要……你把我當司機啊臭小子!”
在醫院裡吵鬧可不妙啊。
見狀我連忙一手一個,将二人試着推開到門口,回頭對冷着一張臉的坂本說:
“那既然這樣,老闆,我們就先走了。”
3.
沒走成。
葵幾人正好堵在了門口。
我就知道有這樣一道門檻,如此恐怖的現實。
葵正叉着腰仰頭死死盯住我的眼睛,少糖如同八爪魚般纏在我身上掉眼淚,朝倉信局促地站在不遠處滿臉錯愕。
但葵最終隻是歎了口氣:“隻是離家出走的話,還可以接受啦……别忘了我們商店可是專門讓殺手們改邪歸正的地方哦。”
她踮起腳尖輕柔地撫摸着我的頭頂,“照顧好自己,我會好好和小花說的”,最後一個遲疑的擁抱後,她在我耳邊留下了低聲呢喃。
4.
在少糖“常回家看看”的抽泣聲中,我盡力鐵石心腸地和南雲與阿豹離開了病房。
“斯拉的事,去天台聊聊?”
阿豹依舊記挂着工作。
天台吹來的風很清涼,高處的空曠地總給人種“自由”的感覺。
水泥地有些坑坑窪窪,不過也因為這不平坦、不完美,讓我們放輕松了些。
天台的另一處角落裡,已有兩名女醫生占去了位置,台上餐盤裡放着一大堆清空的糖漿。
我點點頭向她們示意:你們說你們的,我們說我們的。
南雲倚靠在天台邊,眯着眼睛側頭看這座城市的天際線,阿豹踢了腳空地上的小石子,聲音被風吹得些許變了形:
“斯拉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斯拉叫做有月憬。”我和南雲異口同聲道。
他驚詫地皺了皺眉:“你也認識他?”
“是。那就先我說吧。”我舔舔嘴唇。
待我從遊輪上的初遇,一直說到了好似夢境般的VR晚會,最後以甲闆上的告别總結,二人都聽得愣愣的。
我也知道,這确實巧合得過分。
歎了口氣道:“那個時候,我覺得憬是我一輩子最好的朋友了。”
“憬?”
“啊,抱歉,叫順口了很難改過來。”
南雲沉思了會兒,無意識垂眸摩挲着下巴:“那就是說,我們需要知道他去遊輪上談的,到底是哪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