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翻了個白眼。

金妮請魯比速速動手，她的巴掌已經饑渴難耐了。

“不打，我生氣呢。”

魯比伸手把喬治的臉推開，他又把臉送來。

循環往複，魯比的嘴角不知不覺地翹了起來。

喬治把臉貼在她的手掌上，眨巴着眼睛，撒嬌，“打嘛，打嘛，寶貝，我喜歡——咳，我是說我活該……”

魯比強撐着冷漠的模樣：“說不打就不打，我是一個講原則的人。”

“我就是你的原則。”

喬治說着，低頭親吻她的掌心，睫毛掃過，有些癢。魯比要收回手，反被他抓住手腕，又親了上去。

魯比咬牙：“别鬧了，沒用的。”

“有沒有用的，用過才知道。”

喬治詭辯着，一會兒撓她的掌心，一會兒黏黏糊糊地親來親去。

魯比承認，她的手很癢，很想揍人，可她話都放出去了，管不住自己豈不是很沒面子？

忍住。魯比對自己說。

但她的原則很快就被打破了。

天空從深藍色變成了純粹的黑，繁星隐在薄雲之後，微弱地閃爍着。前排的觀衆突然躁動起來，許多人站起身，湧向迷宮邊緣。

“比賽結束了？”一個被吵醒的拉文克勞揉着眼睛往前走。

喬治牽着魯比的手站起來。他長得高，再踮起腳尖，除了海格，沒人能阻擋他的視線。

魯比好奇地晃了晃他的手：“誰捧着三強杯回來了？誰是冠軍？”

喬治表情複雜地低頭看她。

環境吵鬧，他不得不俯身，嘴唇貼在她的耳邊，聲音嘶啞，“塞德裡克死了。”

啪！魯比憤怒地滿足了喬治幾分鐘前的願望。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就跟我不喜歡芙蓉·德拉庫爾一樣，喬治，但這樣的玩笑實在太過火，太低級了！”

魯比想要推開他，自己擠到前面去。喬治抓住她的手臂，将人拽回懷中，強硬地把魯比的腦袋按在胸口，“不是的……魯比……”

魯比的臉貼在溫暖的胸口。聽着喬治顫抖而嘶啞的嗓音，她忽然感到不妙，耳邊、透過衣料傳來的有力心跳仿佛是某種爆破裝置在倒計時，蜂鳴器發出尖銳帶顫的聲響。

砰，砰，砰，災難在一步步靠近。

前方傳來迪戈裡先生凄厲的哀嚎：“我的兒子！”

接着，是一陣嗡嗡的議論聲，每一個音節都讓魯比感到陌生。

“塞德裡克·迪戈裡死了？”

“哈利·波特帶着三強杯和迪戈裡的屍體回來了……”

“哦，梅林啊！”

“喬治？”魯比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喬治抱緊她，下巴抵在魯比的發頂，“不要看。”

他将頭壓得更低，臉埋進她的頭發，一滴眼淚順着魯比的脖子滾落，“魯比……”喬治顫抖着說，“對不起……對不起……”

魯比環抱住他的腰，喉嚨裡像塞着一團濕棉花，緩了許久才說出話來，“我也對不起……喬治。”

“對不起……”

兩個人在擁擠的人潮中抱成一團，胡亂道着歉，不知為什麼。

也許是為了那一個響亮的巴掌。

也許是為了那個笑容溫柔的赫奇帕奇男孩。

也許……什麼都不是。

她們并非這場慘劇的元兇，卻被鋪天蓋地的歉意淹沒了。

深褐色巧克力漬凝在地面，像一道醜陋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