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已定,宴會接近尾聲。
蘇意眠想着去九幽閣探探,便找了個借口,讓她爹先回去。
上馬車出皇宮,她差使車夫調轉方向,往九幽閣去。
她坐在裡面,問小椿在發現竹六出問題前,可有感覺?
小椿搖頭,甚至三年前,也沒察覺他情緒上有什麼波動。
“那就奇了怪了,”她搖晃手裡的茶,“昨日他哭得那叫個情真意切,怎麼當初賣我消息時就沒一點猶豫呢?”
如今要他賣假消息給她爹,他也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她不理解竹六的想法,小椿也不理解。
“罷了罷了,不提他罷,”她端起茶杯要喝,忽地聽到外邊響動,那車夫停下車,卻不曾說話。
隻見簾子微微掀開,也沒見她動作,拿劍抵着車夫脖頸的蒙面人向後倒去。
她把車夫拽回車内,身形靈巧,坐到車夫原先坐的位置。
小椿神色一凜,自車窗翻上車頂,抽出短刀,與跳上來的幾人打得正着。
馬車前,又有三四人跑來。
蘇意眠撤掉頭上繁瑣的飾品,當做武器,和那幾人打了起來。
長劍揮舞,卻不及她手上一頭飾。
那幾人見打她不過,就要往回跑,她伸手拽住一人,意圖威脅那些人留下。
哪想那些人絲毫不顧同夥性命,頭都不回。
不得已,她随手甩出幾根針,讓那群不顧同伴死活的人去見了閻王。
擡頭往車頂瞧,小椿已将那群沒眼力見的解決。
她把人丢給小椿,小椿綁好,丢回車裡,車夫戰戰兢兢坐回原位,在蘇意眠指令下往蘇府趕去。
蘇意眠心情不好,自己的計劃被打亂。
她撤掉蒙面人臉上的布,捏住他的嘴,話還沒問發現他沒了舌頭。
她眼睛微眯,就見這人口吐白沫,怕是毒發的症狀。
迅速放開手,這人開始渾身抽搐,她叫車夫開到稍微偏僻的巷子裡,将人丢了出去。
解毒容易,但她懶得白費口舌。若這人還是個不識字的,救出來也無用。
既有第一次,那便有第二次,她總能抓到個能說的。
反正這群人也威脅不到自己,便随他去了。
雖沒受傷,但和人打一架,她頭飾還扯掉了,渾身亂糟糟的,便沒讓車夫再往九幽閣去,就這麼回了家。
到達蘇府,林氏抱着個手來回走動,瞧見她下車,急忙跑過來。見她這樣貌,神色緊張:“這是如何了?可是見着壞人了?”
她面露狐疑,很快她斂下神情:“無礙,隻是嫌這頭飾壓得頭疼,便扯下了。”
林氏放下心,挽住她往回走:“也不知你那父親是頭腦不清醒還是如何,天色已黑竟也放心讓你自己回來。”
“是我自己這般要求,想着沒見過皇宮,便在裡面逛了會兒,”雖然她不待見她爹,也還不至于給他扣黑帽子。
她手指車夫,小椿不動聲色從她身邊退開,朝車夫走去。
“你啊你,若是想見,以後多的是機會。”
顯然林氏已經知道她被指婚一事,所以林氏的行為就解釋得通了,但她又覺得林氏不是這樣的人。
她速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跨進前殿,林氏拍拍她的手:“前些日子,我們誣蔑你一事,實在對不住。我們想了想,覺着我們先入為主,便哪哪都挑你的刺,後面一讨論,發現你也無過之舉,便商量着待你回來,我好和你說說。”
她緊抿着唇,這比直接挑她刺還讓她難受。她來這裡也沒想過要和她們處好關系,她隻想找到阿娘死因,替阿娘複仇就回去。
見她神色不好,林氏急忙補充:“你二嬸訓了哲成一番,也叫我跟說,她那日護着哲成是她不是,這不做了親自桂花糕,就等你去嘗嘗了。”
她嘴依舊抿着,但往上扯出弧度。
為什麼一項行事利落的她,屢屢在林氏這邊進退不得。
走到堂屋,除了她爹和她二叔,一家子都在,比那日人齊了不少。
韓氏見她,端着桂花糕走過來,笑得些許勉強:“你回來了,嘗嘗這桂花糕?”
她呼出口氣,還是韓氏的表情看着自在。要是所有人都像林氏這樣,突然一個大轉變,她真适應不了。
她拿了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多謝二嬸,味道不錯!”
“那便好,”韓氏也沒拉着她唠叨,獨自回了座位。
老太太颔首,她走過去,禮貌地行了一禮。
“蘇家一直以來都訓導子弟嚴于律己,做事正大光明。你二嬸家已知錯,蘇哲成也認罰,往後你便莫再計較。”
老太太年事已高,便不再管家裡大小事務,但人威嚴還在。這番話說下來,她就是想計較也不成。
她就說,這些人還是看不慣她多些。
她點點頭,林氏拉着她去和自己兒子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