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堂妹疑惑,她示意她收好,在她手上比劃了“解藥”兩字。
堂妹點頭,似有所問,擡頭看了眼老太太,又垂下頭,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一頓飯吃下來,她感覺精疲力竭,老太太這嚴得,她夾菜都得小心三分。
這堆人還要随老太太入堂屋,她找了個借口,直接開溜。
她說呢,這堆人閑着沒事幹,天天跑堂屋作甚,原來是有老太太這如山的規矩。
回到院子,她伸伸懶腰,全身放松下來。還是自己待着秒啊!
那一堆布料,她瞧也不瞧,直接回到自己卧房躺下。
在堂妹找來前,她打算睡一覺。
月亮悄悄爬上她屋頂,堂妹悄悄尋到她院裡。
在小椿多次提醒下,她才慢慢爬起來,回想起堂妹一事。
她随意穿上鞋子跑出去,到堂妹跟前:“實在對不住,一下睡過了。”
“無礙的,堂姐,你給我藥,我感激還來不及。”
她仔細瞅了堂妹的臉色,像從塘裡爬出來的水鬼。
“這藥可吃了?”她扶着堂妹坐下,真怕一下倒在這了。
堂妹搖搖頭。
“先吃一顆,你所中之毒毒性不大,但你中毒已久且藥類雜,這瓶藥得吃完,一日兩顆便好。”
堂妹點點頭,卻沒有很高興。
她握住堂妹的手:“可是有難言之隐?可與我說說?”
想來也不是蘇家人做的,但這堂妹怕是覺得身份不夠,就自己吞在肚子裡。
她一問,堂妹眼淚就止不住簌簌往下流。
哭了好半晌,才堪堪止住,抽噎地說:“半年前,顧家曾邀世家子弟一同去寶靈寺,所去大多為女眷,便覺得奇怪,後面撞見發現是顧夫人為顧家三公子選媳所辦。當時我打算去和大家說,被顧三公子攔住,他往我嘴裡灌毒藥,不許我說,還要我每月去找他要解藥。但每次吃了解藥,他又會給我灌入新的毒藥......”
“怎不與二叔說?”
她眼神閃躲:“母親,不希望我去見父親。”
她面露不愉,韓氏無視二叔,為難一小姑娘作甚?
“距離你見顧三公子還有多久?”
“半個月。”
“那時你藥也解了,但你總去見他,怕他給你潑髒水,你去見他時叫上我,我幫你出口惡氣。”
堂妹眼睛撲閃撲閃的,雙手握住她一隻手:“堂姐你真好,不知如何謝你才好?”
蘇意眠撓撓頭:“暫且不必,如有要事請你幫忙再說。對了,進府那麼久,還不知你名字。”
“乳名誠貞,堂姐喚我貞貞便好。”
“好。”
送堂妹出院子,她頗為感慨地往回走。
也是做了好事一件,心情大好!
她望向明月,卻見幾人匆匆跑來,小椿也急忙跟上來。
“小姐不好了,竹六失蹤了。”
她心一沉:“怎麼回事?”
“您不是要我們盯着他?我們瞧見他往尚書那去,便都跟去了。結果見着他姐姐......”
他們閉了嘴,遲遲無人說。
“他姐姐如何了?”她語氣放緩,表明自己不會苛責他們的立場。
其中一人猶豫良久,心一橫站出來:“他姐姐沒了了雙眼和雙腿。竹六當即朝尚書功去,但尚書侍衛不少,他沒打過便跑了。我們趁尚書帶人追他,把他姐姐帶了出來,安置在禾東家那。”
她氣結如山,她爹真是做了件好事!
“留一人和我去九幽閣,其餘人去找竹六。我爹那邊的侍衛,打死算我的。”
她沖回房裡換了衣服,拿上不少瓶瓶罐罐直接往九幽閣去。
竹六姐姐這一遭說來也因她,不管如何,她起碼得保她性命、餘生無憂。
未到宵禁時間,以防被人瞧見,他們繞了段路才趕到九幽閣。
九幽閣已經打烊,她剛進去就見禾洛雲愁雲慘淡跑過來:“你快去瞧瞧吧,她情況很不好。”
她心情更加沉重,跟着禾洛雲往内間跑去。
到門口,她忽然停下,踟蹰不前。
禾洛雲拍拍她的肩膀:“做好心理準備,你爹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