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何必那麼緊張?”白公子笑盈盈走來,“不過是展現我們的待客之道,還望娘娘、殿下莫要多想。”
她蹙着眉,現在還能說什麼?
他明擺着要他們過去。
“帶路吧,”她舒展眉心,防備姿态收斂,隻是手還抓着别扁舟不放。
白公子從他們身旁路過,輕笑:“在得知娘娘、殿下來前,便聽聞二人感情好。如今一見,傳言不假。”
他們不作聲,随着他一路下去。
白公子甚至好心給他們單獨備有馬車,回來時還沒見着。
他們坐在白公子後面的馬車,穿越半個崖山城,到東門白家處。
一切如白公子所說,他們的人和東西都在這。
兩人對視一眼,來都來了,那幹脆查下去。
白公子給他們安排的住所,七間九架的正廳歇山頂高聳,月台前設漢白玉須彌座。
甚至比她在蘇府的院子,還要好上不少。
留仁此刻坐在後院,瞧見他們,欣喜誇贊:“這白公子知道小姐與殿下來後,特地帶我們到此等候。此院子極好,他用心了。”
這時他才注意到,兩人的手是牽着的。
這簡直比剛進這裡還讓人震驚,他指着他們相握的手。
“你們——”他瞅瞅别扁舟的臉,又小心觀察蘇意眠的表情,“在一起了?”
說實話,不能怪他不理解。
昨天兩人才大吵一架,現在看到,他不受驚才奇怪。
她沒有被人戳穿的窘迫,依舊拉着别扁舟。
“沒有啊,”她甚至舉起兩人的手,在留仁面前晃了晃,“你們殿下太柔弱,為了時時刻刻保護他。”
别扁舟在邊上像煮熟的蝦,卻不反駁她的話。
“保護也不——”留仁捕捉到别扁舟視線,立馬改變話術,“殿下身受重傷,我們這已沒有能護住殿下之人,所以晚上還得麻煩小姐照看殿下。”
留仁與别扁舟交換眼神,成敗在此一舉,殿下切莫抽風與小姐起争執。
别扁舟别過頭,微不可察颔首。
這一幕蘇意眠沒有注意到,她本來就打算護着他,自然不會離他太遠。
何況現在住的是白公子安排的地方,人身安全完全沒有保障。
三人說着話,沒有注意身後悄然而至的女子。
待女子開口,三人才驚覺有人來。
最驚訝的還是蘇意眠,她是三人裡功夫最好的,但此女子的靠近,她竟毫無察覺。
女子朝她與别扁舟行禮,随後朝蘇意眠走近一步:“蘇小姐,我是梁秋。”
别扁舟和留仁不明所以,她卻一下子反應過來。
既然她完好的出現在自己眼前,還在白家地盤上,為何還要向自己求助?
她松開别扁舟的手,一把握住梁秋的手腕,滿眼驚喜:“好多年未見了,你如今可好?”
她一瞬不瞬觀察梁秋的面色,悄悄摸脈。
梁秋就這麼讓她握着,也是開心:“是啊小姐,當年多虧您與桃姨,不然我們也不會活到現在。”
兩人熱鬧寒暄。
别扁舟手被放下後,心裡莫名委屈。聽到梁秋提到桃姨,他立馬盯住蘇意眠。
随後他收回視線,像個人偶般,等待他的主人說完話,帶他走。
蘇意眠隻是臉上笑着,梁秋的脈象弱的難以摸到,雖是塗抹胭脂,也蓋不住面色慘白。
怪不得她察覺不到。
餘光瞧見屋頂上的人,她抓緊梁秋的手:“今夜你便與我住這可好?我還有許多話要與你說呢!”
“這......”梁秋微微偏頭,似乎得到什麼指示,随即點頭。
她沒有略過梁秋的神情,也不提及。隻說道:“我給你準備個房間,明日我們好生聊聊。”
她重新牽上别扁舟的手,與梁秋解釋:“我們習慣睡一起了,而且今日也有些累了,所以晚上咱們就不聊,養精蓄銳,明日再聊。”
别扁舟還沒從她邀請别人今晚住下,那肯定不會和自己一起的悲痛出來,就被鋪天的驚喜砸中。
他捏緊蘇意眠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是啊是啊!”
梁秋善解人意點頭,感慨他們感情真好!
入夜,蘇意眠把梁秋安排在自己隔壁,梁秋另外一邊則是留仁,依次往後都是别扁舟的手下。
洗漱後,她盤腿坐在床上,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但不用想,即便要行動,也不會那麼早來。
她幹脆躺下,轉過頭面對别扁舟:“我睡覺向來比較死,如若隔壁有什麼動靜,你聽到的話,就喊醒我。”
沒說這些之前,他還以為兩人真要寒暄,她這麼說了,就可見事情不是想的那麼簡單。
但他不打算多問,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我聽到她提到桃姨了,”他癟癟嘴,明明接觸過她身邊不少人,甚至自己還去查了,卻從沒聽到有人說到桃姨,也或許自己沒聽清。
今天他是真真切切聽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