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夢中,聽到有人打開隔壁牢籠。
側頭一看,兩獄卒拿着刀具、鞭子走進去,身後三人扛着架子跟上。
他們把躺在地上的人捆上去,動作利索,一刀接一刀。
她的臉色越來越冷,這些刀痕與當時别扁舟和留仁身上受的一樣。
她可算是知道莫問星哪學來的那些把式了。
别扁舟和留仁的仇,她掩飾眸中殺意,瞥了眼莫問星。
一場刑罰受完,聽得周圍人瑟瑟發抖。
唯有蘇意眠睡得跟沒聽見一樣。
前一晚的聖地,花柳一行人才回來。
走進殿堂,她立馬捕捉到聖主的情緒。
她叫退其他人,走到聖主身邊:“怎麼了?”
聖主捏緊的拳頭,不受控顫抖:“她掉崖了,我派人去找,現在還沒有消息。”
花柳臉瞬間失去血色,聲音顫抖:“其他人救回來了?”
聖主點頭。
“一個不少?”
聖主依舊點頭。
花柳咬牙,之前她有所覺,但聖主維護聖地早已心力交瘁,隻想着自己暗中看緊點就好,現在不得不說了。
“聖地有一方勢力,盤踞此地,目的不詳。”
聖主面色山雨欲來:“你為何不早與我說?”
花柳跪在地上:“并無确鑿證據,恐聖主過度憂心。”
聖主扶着頭,來回走動:“我讓她來明明是為了避開圖魯巴皇室的,怎麼還把人弄丢了。本來身為母親我就不夠格,此番我還如何有臉見她。”
花柳垂着頭:“聖主可讓那人幫找。此刻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人。”
聖主在她面前停下:“他那功夫,能找到什麼?若是真有這麼一處勢力,他去不是以身涉險?到時候他出事了,我怎麼和她交代。”
花柳歎口氣,聖主過于相信聖女的實力,潛意識裡都覺得她不會出事。
“我會貼身保護他的,”花柳繼續勸道。
她也希望聖女化險為夷,但她不打算讓步。
隻要能找人,她想法設法也會做。
聖主閉了會兒眼睛,再次睜開時,态度已經軟化:“讓他的那堆手下也一起吧,當中有個功夫不錯。”
她眼裡閃過狠意:“讓人把那一行人捉起來。”
“好,”花柳領命出去,安排下事宜,到聖主宅院領人。
她感歎搖頭,兩人其實都在聖主這,卻連面都沒見上。
她去找人時,别扁舟是平靜的,但他眼底的希望盎然:“我可以見她了嗎?”
花柳面露糾結,經曆那麼多,她能看出來,聖女的眼光不差。
聖女自身實力已拔尖,但貼身事務多是草草了事。
眼前的人這幾天的表現,都能看出,是個心細的人。
有他相伴,聖女生活會舒服很多。
别扁舟卻以為她想拒絕,不過不好說出口。
他覺得天都塌了,她們不是蘇意眠的母親和姨母嗎?
為什麼還能說話不算話。
“我不是都通過檢測了嗎?”他有些可憐,“而且,那位也答應讓我見她了。”
花柳回過神,無奈扶額:“并非我們說話不算話。”
這還是她頭一回見此人示弱,之前種種刁難,他都不聲不響全部挨過。
聖主在聖女那裡,怕是罪過大了。
她不再猶豫:“她今日與我同去北山雪地救人,不小心掉崖,此刻我來,是請你協助救人。”
“什麼?”他花容失色,顫巍巍後退,跌坐榻上,“多久了?”
她的表情也不好看,“半天了。”
他忽然怒火中燒:“為何現在才來與我說?而且她去救人為什麼還會掉崖,以她的本事不可能一段路都走不穩。”
“你冷靜點,”花柳走近一步,聲音放輕,“此事事關聖地,我不好與你明說。你與我一同去救人便可。”
他胸腔劇烈起伏,看花柳的眼神裡,無盡怨怼。
聖主各種折騰人的事,他受了就受了。
但她是聖主女兒啊,還能被這麼對待。
他撐着自己站起來:“何時出發?”
“現在。”
花柳清點些信得過的人,又帶着别扁舟領上留仁、玄山一行人。
從聖主那得令,捉出與蘇意眠同行的老頭,再度往北山出發。
她得确定是哪一處,才能下去找人。
僅憑這老頭說,她信不過。
一上一下耽擱時間不少,再次回到聖地,天已經發亮。
但好歹知道是哪條河。
他們到山下對應位置,一路往下尋去。
走了很長一段,他們與聖主派出來的人碰面。
這堆人把河裡,河外山林都找了個遍,就是沒看到人。
話音剛落,大大打擊花柳一行人。
别扁舟卻指向那一小段支流:“哪兒呢?還有那河流流進的地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