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莫名加快,若是藥師制出何老太沒制出的東西。
他們将更加危險。
确認裡面隻有兩人,劉大人給幾人指示,一腳踹向門框。
聲音立刻吸引裡面兩人視線,蘇意眠裡面現身往藥師身上丢針。
速度之快,藥師武功即便提升,也反應不過來。
很快統領拿下藥師,向别扁舟、她和劉大人行禮。
她先去看皇帝的情況,人還有一口。
她才出來,問統領情況。
統領說,還得劉大人先見之明,早前趁吳公公不在領他入宮,藏在寝宮内。
不然陛下已遭毒手。
幾人又等候個把時辰,别驚心領着于家兄弟,馮越川,穆景乾……等熟悉的大臣過來。
見到皇帝情況,再從劉大人口裡得知宮内潛入不少武功高強的人。
大臣們眉頭都要垂直豎起。
他們身為外臣,自然入不得皇帝寝宮。
得别驚心通知,他們才能進來。
哪知此刻進來,卻是得知天炎朝差點覆滅,皇帝隻剩一口氣了。
因來的都是可信之人,蘇意眠打開天窗,說亮話。
把自己的打算都全盤告知。
幾人眼神複雜,但此刻沒有他法,隻能由她。
幾人退避,她與别扁舟守在皇帝床前。
掀開被褥,她迅速下針。
一盞茶時間,皇帝大吸口氣,瞪眼看着他們。
别扁舟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兩份遺诏:“還望父皇寫下傳位遺诏。”
蘇意眠代為補充,一份寫别扁舟的名字,一份寫别驚心的名字。
皇帝平緩着心情,也知自己命不久矣。
面色不虞,筆下不停。
“天炎朝從未有女子稱帝,”他難得看上别扁舟,“身為太子如何能叫人比了去?”
皇帝停在寫别驚心名字的位置。
“你誰都不滿說那麼多作甚?知道自己不能長命百歲,才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你這爹這皇帝當的是真失敗,”蘇意眠翻白眼,拆穿他最後的體面。
“你!”皇帝氣急。
蘇意眠一拍他肩膀:“趕快寫,寫完讓你安心上路。”
此刻強行喚醒,皇帝撐不了多久。
皇帝不為所動,異常痛心:“如何能叫女子當皇帝,叫我如何有面面見你太祖太宗?”
她拿起針威脅:“還想走的體面就快寫。”
皇帝見别扁舟一副唯她馬首是瞻的樣,差點白眼一翻,直接過去了。
他憤憤寫下最後幾個字,眼睛一閉,倒下靜待死亡來臨。
功成身退,她讓别扁舟先走。
不能複仇,不代表她能讓皇帝舒服地走。
她對着他的腿紮下一針:“陛下視人命為蝼蟻,可曾想過自己會被這麼對待?可惜了,吃了那麼多補藥,你還不是栽跟頭做了個短命鬼。”
皇帝小腿泛起絲絲癢意,心下愈發不安。
她笑了聲,轉身去把别驚心叫進去。
那老皇帝再怎麼說也是别驚心的爹,臨終前送送未嘗不可。
她一去,别驚心一來。
皇帝狀态徑直下降,方才還能說幾句話,寫遺诏。
此刻隻能微微擡手,緩慢呼吸。
小腿癢意遍布全身,偏偏他還沒力氣掙紮。
别驚心見他難受,紅了眼:“父皇自小待我好,此時見父皇這般,女兒實在痛心。”
皇帝難受不已,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隻能在心底破口大罵。
要是真心疼他這個爹,能不能讓她的親親幕僚别這麼折騰他。
再幽怨的眼神,此刻因為時限将至,也顯得無神。
别驚心握住他的手:“方才父皇的話,女兒都聽到了。父皇身為男兒,自然考慮不到女子的難。但女兒稱帝自不會讓祖宗蒙羞,您大可安心向太祖太宗交代。”
皇帝叫苦不疊,方才不還好好的嗎?
此刻怎麼開始數落他了?
他幹脆閉上眼睛,啥也别說了,讓他安心去吧。
奈何有人就是不讓他如願,他渾身若螞蟻在爬,癢意一直爬至頭頂。
偏偏别驚心走後,那些個大臣一個個出來跪在他床前哭。
他耳朵從未如此靈敏過。
腦袋昏沉的不像自己的一樣。
他睜開眼睛,苦苦哀求站在一邊的蘇意眠。
蘇意眠嗤笑一聲,他也有這樣的下場。
待來的所有人發洩完,她前去收針。
再過半盞茶時間,皇帝閉眼離去。
衆臣傷悲,一代君王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