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有第二個刺客?
娮娮心頭一緊,頓時明白過來——嬴政是故意帶她來這片樹林追捕刺客的。
就在她愣神的瞬間,嬴政已拔出定秦劍,劍鋒直飛那名刺客。刺客躲避不及,被一劍刺中大.腿,慘叫着摔倒在地。
下一瞬,娮娮隻覺得後背一輕,嬴政已飛身下馬,如獵豹般直撲刺客而去。
刺客正欲咬破口中的毒藥囊自盡,卻被嬴政一把鉗住下巴,力道之大,令他根本無法合上牙齒。
嬴政死死扣住刺客的下颚,聲音冷得像冰:“華陽宮的人也敢動我母後?誰給你們的膽子?那老妖婆嗎?”
刺客被他牢牢禁锢,既無法開口,也無法反抗,宛如一隻待宰的蝼蟻,隻是,嬴政并未打算從他口中套出什麼。
縱使他與趙姬關系不睦,也輪不到旁人對她行不軌之事。
嬴政左手鉗制着刺客,右手利落拔出插在他腿上的長劍,冷笑道:“不是想閉嘴嗎?那寡人便成全你。”話音未落,劍鋒已果斷刺穿刺客的喉嚨。
不遠處的娮娮震驚地捂住嘴巴,強壓下幾乎脫口而出的驚叫。
嬴政嫌棄地用刺客的衣襟擦去劍上的口水和血迹,随後擡腳朝娮娮走來。
娮娮心中慌亂,不知該以怎樣的态度面對他,甚至連一絲勉強的笑容都擠不出來。
嬴政瞥了她一眼,自然将她那副緊張驚訝又無措的神情盡收眼底。
他心中暗笑,這個傻瓜細作,經曆了這麼多次刺殺,居然還是這麼膽小。
盡管如此,他仍語氣平靜地說道:“母後不必擔憂,這是方才趁機逃脫的刺客,不會再有人來害您了。”
娮娮隻是呆呆地點了點頭,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此時此刻,她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快回到鹹陽,回到甘泉宮,甚至恨不得立刻回到現代。這裡太危險了,稍有不慎便會喪命。
還有眼前這個心狠手辣的嬴政——若是他發現她并非他的母親,會不會也像對待那刺客一樣,一劍刺穿她的喉嚨?
娮娮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而嬴政已經飛身躍上馬背,再次緊緊貼在她身後。
馬匹緩緩起步,朝着樹林外行去。
-
回到鹹陽已是深夜,夜色如墨,雨絲細密。
嬴政獨自一人走在通往華陽宮的長廊上,他沒有帶任何随從,甚至連燈籠都沒提。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襟,他卻恍若未覺。
華陽宮的守衛見到他,皆是一驚,正要通報,卻被他擡手制止。他徑直走入殿中,靴底在地面上留下濕.漉漉的痕迹。
華陽太後正在梳妝,銅鏡中映出嬴政的身影,她的手頓了頓,"政兒深夜前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祖母太後。"嬴政的聲音很輕,卻讓殿中的燭火都為之一顫,"孫兒聽說,您派人去骊宮探望母後了。"
華陽太後的手緩緩放下玉梳,"趙姬身子不适,哀家派人去瞧瞧,也是應當的。"
"是嗎?"嬴政緩步上前,"可孫兒聽說,那些人帶着弓箭。"
殿中一片死寂。
華陽太後轉過身,打量着眼前這個少年君王,他的臉上雖還帶着一絲稚氣,眼神卻冷得吓人。
"政兒,你還小,有些事..."
"祖母。"嬴政打斷她的話,"您覺得孫兒還小嗎?"他突然笑了,那笑容讓華陽太後心頭一緊。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騷動,趙殷押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走了進來,那人正是華陽太後安插在趙姬身邊的探子。
"大王,人抓到了。"趙殷單膝跪地。
嬴政看都沒看那人一眼,隻是淡淡道:"祖母,您說,該怎麼處置?"
華陽太後的臉色終于變了,她站起身,"政兒,你這是..."
"祖母。"嬴政的聲音依然平靜,"孫兒知道您想要什麼。母後的性命,換您和楚系在朝堂上的支持,如何?"
華陽太後死死盯着嬴政,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孫子。良久,她緩緩坐下,"好,不愧是我的好孫兒。"
嬴政微微躬身,"祖母過獎了。"他轉身離去,走到殿門時又停下腳步,"對了,這個人..."他看了眼地上的人,"就當做是孫兒送給祖母的禮物。"
話音未落,趙殷已經手起刀落,鮮血濺在華陽太後的裙角上。
嬴政走出華陽宮時雨已經停了,他擡頭看着漆黑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