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一愣,随即露出一抹來不及掩飾的驚訝之色,顯然并不知道這件事。
“手套是我們說要買的,怕他開電三輪凍到手。”沈盼也聽不下去了,在旁邊補了一句。
反轉來得太快,觀衆剛剛還在肆意謾罵,這會兒臉差點被打腫,被壓下的聲音終于冒了出來。
【從ymy直播間過來的,我作證是真的。】
【不是,你們家天天把二哥挂在嘴邊的好安安,連自己二哥手上有凍瘡都不知道?看來他也沒多關心嘛。】
【燕家條件這麼好,也沒把ymy的手保養回來……我真的隻能說,燕家人也就嘴上說的好聽,愛?一點沒有。】
燕安也意識到了自己言行的出入,嗫喏着說:“對不起啊二哥,我一時間沒有想起來這件事。”
明夷語帶譏諷道:“沒關系,這點‘小毛病’,你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明夷已經快抑制不住自己的厭惡,并且懶于掩飾,好在這時季展雲打了個圓場,轉移了話題,沈盼和紀年也順勢把明夷帶了出來,商量給菜的問題。
說是這麼說,在鏡頭底下,這些菜不能真的一點也不給。
明夷沒意見,他可以當做送菜對象是季展雲,至于燕安和他的忠實舔狗,吃點剩渣無所謂。
回了家,沈盼摻了盆溫水出來,讓明夷泡手,紀年則抱了菜,笑嘻嘻地說:“以後洗菜洗碗的事我們包了,大廚你就負責炒菜吧。”
明夷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也笑笑說:“好。”
由于早上收獲滿滿,中午,他們吃上了三個菜。
不僅用料新鮮,還沒有亂七八糟的調味料,再加上袅袅的炊煙,遠處的山景,有種很質樸的返璞歸真感。
就連看這檔綜藝的觀衆也恍惚了。
這還是他們的讨飯綜嗎?
說是美食綜也不為過啊!
鏡頭給到明夷做飯場景的時候,甚至像是在拍紀錄片。
灑落進屋裡的陽光,鍋裡袅袅升起的水汽,半卷起的袖口露出清晰的小臂線條,明夷的半張側顔隐沒在光影與煙火味的界限裡,眉眼都被暈染得柔和。
【嗯……該說不說,ymy确實有點姿色(摸下巴)(點頭)】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長得不錯?仔細想想,惡毒美人好像也很好吃……】
【你們不要什麼都吃啊!他以前可是當過小混混的校霸!】
彈幕上的争吵與嘉賓無關,三人一邊吃飯,一邊聊着以前的一些趣事,明夷沒有什麼趣事可言,于是大部分時間都在聽别人的趣事。
忽然紀年“诶”了一聲:“你們看,門口來了一隻狗。”
明夷下意識轉頭看去,果然看到院門口站了一隻毛發淩亂的黃狗,它眼巴巴站在門口張望着,卻謹慎地沒有踏進門。
“是被香味引過來的嗎?”紀年忍不住“嘬嘬嘬”了幾聲,黃狗接到友善的信号,飛快晃起了尾巴。
沈盼驚喜道:“哇,它還帶了一隻小狗!”
不同于瘦骨嶙峋的黃狗,小狗的毛色是白的,隻有臉和耳朵帶點黃色,看上去還胖嘟嘟的,格外可愛。
“好瘦啊,喂點肉看它吃不吃。”紀年忍不住投喂了一塊肉,黃狗見肉飛過來,終于不再遲疑,進門狼吞虎咽地吃了這塊肉。
它一進來,小狗也屁颠颠地跑進來了,繞着黃狗活潑地打轉。
“不知道是誰家的狗,好像餓了很多天的樣子。”沈盼于心不忍:“要不把剩下的菜給它們吃吧。”
其他兩人當然都同意了。
條件有限,他們隻能将剩下的米飯跟菜拌了拌,倒給它們吃。
沒想到黃狗帶着孩子吃了這頓飯,晚飯的時候竟然又來了,顯然把這裡當成了固定蹭飯點,并且到了天黑也沒有回去的意思。
不得已,三人去詢問了附近的村民,免得别人找不到自家的狗。
“哦,那條黃狗沒人養,就是流浪狗,你們要養直接帶走就行。”
對此,紀年哈哈一笑:“前有讨飯嘉賓,後有讨飯小狗,這個節目果然跟讨飯有緣,幹脆真的改名《我們在讨飯》吧——不限物種的那種。”
觀衆們哈哈一樂,紛紛去節目組官網玩梗。
眼下熱度高,節目組很快配合着做了相關宣發,看着實時攀升的話題度,導演都快笑麻了。
然後當天晚上,劇情線又偏移了1%,主角爽度則再次掉了3個點。
系統一覺醒來天塌了。
【啊啊啊這到底是為什麼!昨天明明已經撤熱搜了,怎麼今天主角的名聲又爛了?】
謝雲歇心道,就這個每天爆新瓜的速度,撤熱搜哪裡撤得過來?
嘴上還是安慰系統:“你别急,我再撤一次試試看。”
系統仍在抓狂:【還有劇情線,你打電話給明夷,打給他!叫他明天千萬别再爆瓜出來了!】
謝雲歇又是哄又是勸,把系統安撫住了,才打電話給明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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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工作人員,熟悉的手機。
明夷狐疑地接過,看到了熟悉的陌生來電。
他心念微動,猜到系統那邊又出了問題,心情不由微微愉悅了起來。
“喂?”
“還是我,冒牌貨。”
謝雲歇先是公事公辦地說:“今天劇情線又偏了1%,系統讓你明天别爆瓜出來了。”
“爆瓜?”明夷很無辜:“我沒有啊。”
“系統說你暴露手上有凍瘡,害燕安被罵。”
明夷無奈:“那你告訴它,我也不想的啊,凍瘡是人類控制不了的病,要是有選擇,我也不想複發。”
謝雲歇老老實實轉述:“系統說,你明天不許暴露任何有關悲慘過去的事,也不許讓燕安出醜,更不許讓燕安陷入被道德譴責的境地。”
明夷輕輕一笑:“我是受害者,憑什麼要絞盡腦汁為他保駕護航?”
謝雲歇繼續:“系統說你要是再不聽話,它就要讓我把你綁回來了。”
明夷更疑惑了:“那後面的劇情不是崩得更厲害了?”
謝雲歇那邊停頓了一會兒,接着清了清嗓子:“系統無話可說,接下來由本人發言。”
“冒牌貨先生,你又想說什麼?”
明夷以為謝雲歇又要暗示他一些消息,已經打起了精神,沒想到謝雲歇隻是在那邊笑道:“我找人給你送了藥,記得塗。”
藥?
明夷很快收到了謝雲歇口中的“藥”,果然,是擦手的。
明夷拿着藥回到了房間,紀年看到他手上的藥,狐疑問道:“節目組給的?”
明夷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鑽進了自己的被窩,不太好意思讓人知道,這是跟他冒牌老公送的藥。
紀年卻坐不住了,問明夷:“燕安一直都這樣?”
明夷沒反應過來:“嗯?哪樣?”
“就是……内涵?也不是内涵,綠茶?裝可憐?”紀年想不出一個形容詞:“反正就暗戳戳擠兌你。”
明夷平靜道:“他在我爸媽面前一直都這樣。”
紀年搖搖頭:“這種人不玩明的,就喜歡玩暗的,難對付,哥勸你一句,别糾纏,離他遠點,沾上就一身腥。”
“我覺得你挺好的,以後完全有能力走出一條自己的路。”
話是好話,全部出自肺腑之言,明夷聽出來了,真心實意地感謝紀年:“謝謝你,紀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