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這不正撞他槍口上!
駱應辭面無表情坐在桌前,房間内違和的陽光刺得雙眼發澀。
“你知道我是什麼情況嗎?”駱應辭仿佛受了刺激,胸口劇烈起伏。
“錢助理和我說了休學,不過不用擔心慢慢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喬橫拍着腦袋,懊惱自己入戲太深,竟然忘了多打聽這方面的事情。
有時候主觀很容易忽略細節,尤其喬橫身在其中獲取信息,把從錢助理他們那裡知道的一點就當成了全部。
“對,我那段時間休學了。”
駱應辭強撐着上半身,不想讓人看出不妥,可是顫抖的聲線暴露了他。
喬橫緊急上前查看情況,卻被駱應辭一把推開。
“你怎麼了駱應辭?是哪裡不舒服?”
見人開始翻找抽屜裡的藥品,喬橫锲而不舍按住那雙發作的手,果不其然多倒出了很多。
“讓開!”駱應辭沉聲忍耐道。
喬橫被吼得心口亂跳,堅持着連哄帶騙道:“一顆,我們隻吃一顆好不好?吃多了人會變傻的。”
他上次也是這樣說的。
駱應辭瞳孔微縮,靠在屬于自己味道的那人身上。
“我不想讓别人看到這副樣子,我隻是想快點好起來。”
“這副樣子怎麼了?”
喬橫把藥收了回去,擡起對方的頭,眉飛色舞道:“長這麼好看還不允許多看兩眼,别人看不看得到我不管,我可不能虧了。”
駱應辭長相具有攻擊性,第一眼就能抓人眼球,眉眼輪廓帶着幾分混血感,面無表情的時候看上去格外陰沉。
但是當他面色蒼白時,眼尾泛紅,眸光閃動,五官又精緻得不像話,就容易給人自作多情的錯覺。
比如現在,喬橫迎上那深情的目光摸了摸鼻子,鼓足勇氣接着往下說。
“我感冒流鼻涕的時候,那些人笑話我,我就故意靠近惡心他們,恨不得甩他們臉上,你猜猜他們是更想看到你,還是接受我的水晶吊墜攻擊?”
“……”
“真正在乎你的人,是不會看你笑話的,所以我們要做的是一次比一次更在乎自己,除葉澆水曬太陽,然後你就會發現……”
喬橫慢慢憋不住從嘴角哼出一聲癡笑。
駱應辭眉頭松動,疑惑道:“什麼?”
“發現有個傻子安靜地聽到現在。”
喬橫攤開手裡那顆藥,認真詢問道:“還吃嗎?”
駱應辭平複下來,還是仰頭吞食藥片,卻無比順利沒有别的排斥。
道理怎麼可能誰說都一樣,就像每天都在不斷變化的六出花,寓意充滿期待與喜悅。
但是駱應辭那天心血來潮買回來,到現在才注意到開出的是粉色的花朵。
“我發現了它開得很漂亮,有比我還好看嗎,哥哥。”
駱應辭唇色很淺,勉強地擠出笑容。
即使這樣對方還是保持着清醒的選擇,是病就要吃藥,吃藥病就能好了,如果不好那就是還不夠。
喬橫望着空了的手掌,一陣無助湧上心頭。
他多希望自己是領域頂尖的厲害人物,能夠真正地洞察人心,幾句話就能妙手回春。
可惜他像極了一個笨手笨腳顯得刻意為之的小醜,連開卷考試都不知道答案在哪裡。
“你願意相信我嗎?”
“如果可以我想看看你吃的藥,也許我是說也許,你不需要太過于依賴藥物,或者最好是能找個信得過的人……”
就和要把家裡的危險物品放在孩子夠不着的地方一個道理,這種情況下駱應辭的家人怎麼能夠放任他不管,甚至是暗中在食物輔助進藥。
喬橫緊張得語無倫次,就要自證清白舉起手發誓。
駱應辭臉色難看,肩膀僵硬不動,反應過來擡眸的瞬間卻是眼前一亮。
“你是說我不用吃藥,我不是病人,哥哥你再和我說一遍。”
感受到少年激動地收緊手上的力道,喬橫借此循循善誘,将想法告訴了對方。
單單駱應辭個人接觸的藥類就有很多,加上還有外界幹擾,喬橫害怕适得其反就隻留下了常見的較為廣泛的藥片。
“你平時回到這裡的頻率是多久,在家大概吃幾頓飯?”
“哥哥你看上去很兇。”
喬橫:“……”
駱應辭神色清明,拿出一沓病案記錄在手中晃悠。
“期間我看過很多心理醫生,駱氏名下的每一家醫院我都要求他們對症下藥,他們都很樂意為我疏解煩悶,包括國外請來的專家組。”
“這就是你私下囤了這麼多藥的原因?”
駱應辭願意相信他甚至不留餘地,喬橫高興還來不及,但是真相來得太快讓陰謀論未遂的喬橫大受震撼。
然而對方并沒有覺得哪裡不妥。
“這樣我可以清楚掌握每一種情況,發作的時候才能知道想要什麼。”
“嘴巴會說謊,眼睛也會說謊,隻有自己才能聽見内心的聲音。”
喬橫表情扭曲,氣笑道:“你當這是什麼拖進藏寶洞的好東西?”
“你才說我沒病。”駱應辭語氣可憐道。
“我會乖乖聽你的話,把這些都給你看,重新開始學習,但不是在這裡。我不想在這裡上課,我不喜歡這個家。”
“回到先前隻有我們兩人的那個房子裡,好不好?”
對方的話砸得喬橫暈頭轉向,但也确定了一點。
牛逼的爸,知性的媽,漂亮的繼母還有破碎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