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照單全收,怎麼他來的時候不裝闊綽,被姓唐的欺負不知道吱聲,好的不學盡學些壞的。
喬橫把醒酒湯煮上了,還不忘心裡吐槽。
結果等得睡意都上來了,像平時一樣窩在客廳沙發裡,百無聊賴玩起了手機,還是忍不住排解道:“駱應辭你個傻子,被騙了還幫人數錢!”
喬橫都不知道軟磨硬泡陪了多少笑臉,才走進了這個冰火兩重天忽冷忽熱的小世界。
明明駱應辭能對别人敞開心扉是好事,但喬橫身處滿是兩人相處畫面的房間裡,竟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想法。
就如同披荊斬棘的勇士在撥開雲霧之後,被什麼絆住了腳步,他低下頭一看,原來沉睡的樹木已然喚醒。
而作為第一個到達此地的人,他開始害怕後來人踏足此地,不僅是因為危險,還有他的一念私心。
駱應辭是被錢助理送回來的,至于半途陳叔的下落,以及他們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喬橫以不知情的視角不方便打探。
喬橫睡得昏昏沉沉,突然如夢方醒般接手一個喝了酒的人,急切等待時的抱怨和問責早就煙消雲散。
“喝點醒酒湯,正好溫度差不多,也不燙嘴。”
喬橫小憩之後,精氣神也回來了不少,用嘴對着勺子有模有樣吹了吹。
駱應辭臉色如常,除了一身酒味外,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為什麼要去那裡?”
喬橫嘗試着和他對話,得到的卻是近乎冷漠的回複。
“你不知道?”駱應辭眼神淩厲盯着遞到嘴邊的東西。
“我怎麼會知道呢?昊哥也隻是随便提了幾句。”
喬橫自圓其說,應對起來愈發得心應手,打好草稿的下文卻被人厲聲打斷。
“喬橫,我有潔癖,很嚴重的精神潔癖。”
駱應辭語氣有些不耐煩,臉上仿佛籠罩着揮散不去的陰郁。
喬橫小聲道:“那我去重新盛一碗。”
無形中感受到那道壓迫的視線,喬橫手上的湯勺突然一抖,湯湯水水撒到桌面。
結果好像變得更糟了……
被人一路帶到洗漱台,喬橫心神不甯地關心道:“駱應辭你是喝醉了嗎?”
“你不會忘了明天還要去學校上課,而且你為什麼要喝酒?”
駱應辭嘴上說着有潔癖,還不是喝了别人遞的酒,還不是讓人欺身坐到腿上。
喬橫已經覺得自己腦子不正常了,這種時候他想得應該是出于安全和身心健康考慮,駱應辭不能出沒這種人多眼雜的娛樂場所。
而他需要以身作則,給予駱應辭正向引導,告訴他怎麼做才是好的。
直到嘩嘩的水流穿過指縫,喬橫才從冰涼中回過神來,擡眼看到的卻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喬橫錯愕地移開視線,卻被站在身後的駱應辭掐住下巴力度極大,把他側過去的臉完整地呈現在鏡子前。
“看着我喬橫,你到底在瞞着我什麼?”
喬橫隻覺得燈光格外刺眼,駱應辭卻好像非要他看清楚,看清楚他的臉如何凹進去,如何失去精氣,面目全非人不像人,變成面前像他又不是他的喬橫。
“我知道你有潔癖了,以後我們就不要抱來抱去,我知道了,我現在很累。”
駱應辭永遠也無法想象到,他現在有多麼害怕,害怕得連掙紮逃離的力氣都沒有。
察覺到身下的人還在嘴硬不說實話,甚至還要收回原來的好處,駱應辭一把打開淋浴,拽着喬橫上前,想要将他的全身上下徹底洗刷。
哪怕領回來的早已不是同一隻,可到處亂跑撒歡的小狗弄得渾身髒泥,還會沖着别人叫主人。
駱應辭手下不知輕重,嘴邊的話呼之欲出,卻驟然變了眼神,“喬橫你流鼻血了。”
鼻間濃烈的鐵鏽味直沖大腦,喬橫遲鈍地用指尖試探,而後下意識用手掌擋住。
駱應辭迅速拿來毛巾,可喬橫怎麼都不肯松手讓人查看。
“哥哥我喝了酒但不多,我也不想去的,唐迄……就是任澤呈的堂哥,他們都一副德行我不得不去。”
喬橫終于有所反應,目光如炬看向他,因此駱應辭把人圈在懷裡,一如往常低頭在耳邊私語。
“所以我今天一直在想你,甚至還叫出了你的名字,我多麼希望出現的就是你。”
駱應辭聲音都變得明朗,幸好還沒有将喬橫淋濕半點,可喬橫再次朝他潑來冷水。
“小瓷放開。”喬橫微微仰頭捂着鼻子,“我自己出去處理,你先洗澡吧。”
喬橫盡量語氣平和,但一張嘴喉嚨更加發緊,鼻尖湧來的血腥讓他喘不過氣。
他找回力氣掙開懷抱,掌心一片狼狽,幾乎落荒而逃。
駱應辭強調他有潔癖,但喬橫似乎處處都踩在雷區,喬橫不想讓鼻血沾染到對方,同樣不想讓他們的擁抱變得肮髒。
他看似擁有更多的身份,但無論哪一個都無法穿透靈魂,真正觸及到實質性的懷抱。
連駱應辭最相信的喬橫都不行,原主留下的爛攤子,以及終有一天必須面對的分離,無疑讓對方說出的每句話都刺在他的心上。
氣急攻心喬橫是見過的,他如今切實體會到了這點。
鼻血止住沒多久,喬橫重新裝好小碗,還順便弄了點夜宵,系統也終于帶來了好消息。
[當前目标生命值提升至60%]
随後出來的駱應辭臉色照樣難看,他胡亂吹着頭發,腳上踩得還是同款拖鞋。
喬橫大爺似的支個腿,晃悠鞋上的耳朵,眼神好奇觀察了目标好久。
對方還在長身體卻已經比他要高,比例出衆,寬肩窄腰,至于長沒長肉,喬橫求和般從背後抱上去,發現好像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