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衣角露出白皙的皮膚,接觸到涼意的肚子不禁收縮,然而危險的高度還在往上。
腰弧漂亮,腹部緊實,清瘦卻隆起薄肌,即将映入眼簾的是曾經一晃而過被遮擋的粉嫩。
“可以了,裡面沒穿……”喬橫擡手按住對方的動作,舔着幹澀的嘴唇。
駱應辭看着對方清明的眼神,那張變化多端的臉上甚至閃過羞赧,冷淡道:“不打算裝了?”
喬橫扯回最後的面子,解開封印翻身而起,不禁賠笑:“大丈夫能伸能屈,為了躲過喝酒,我這招瞞天過海厲害吧!”
見對方表情不對勁,喬橫收回那股子機靈勁兒,老實坐在床邊還不忘囑咐一二。
“那唐迄不能深交,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隻是沒想到還會牽扯到熊家逸。”
喬橫琢磨着好奇道:“你先前在店裡和他說的是什麼?說不定也可以幫幫……”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駱應辭想聽到的不是這些,也毫不在意他說的人和事。
“算了,早點睡吧。”
喬橫嘴角聳動,咽下了明天還要上學的話,最後不歡而散主動提出結束的是他,也就無從談起别的。
“喬橫你就沒想過自己嗎?”駱應辭抓住這個緻命的問題。
他突然清晰地意識到不對,意識到那些反常,以及口中不斷重複的以後,是因為面前的人想要離開,而且無比确切地離開。
“我?”喬橫燦然一笑,想摸摸對方的頭發,也摸到了那柔軟的發頂。
“我過得很好啊,有父母家人朋友老師,生活幸運美滿,除了有點無傷大雅的愛好外,是優秀出衆的學長,同樣是讓很多人都羨慕的存在。”
駱應辭順勢将那雙作亂的手牽制住,用無法掌控的力度狠狠地嵌入骨腕,重複桎梏的思維陷阱,變得比以往還要瘋狂。
“你是怎麼知道的唐迄,你以為我沒聽過你不堪入耳自甘堕落的事迹,那些人、那些瓜葛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他偏用惡劣的羞辱把面前的人推遠,就像以前多次的試探,即使向他潑水閉門,向他索取揮霍,隻要給一點回應那人都會巴巴地往上趕。
可是這次他們已經斷絕來往了多天,對方甚至還在謀劃着離開,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不肯承認,到底有什麼底牌如此确信?
喬橫像複讀機一樣聲明,不厭其煩地梳理:“小辭,我早就和你說過,也和那群人斷了聯系,改過自新不再癡迷堕落,至于我喜歡誰,要和誰在一起,都不會隐瞞這段過去。”
喬橫根本就沒真正觸及到那些圈子裡的人,連騷擾郵件都已經被阻攔,他無從知曉原主到底玩得多開,讓不相幹的人大放厥詞,讓在意的人随意處置。
“但是無論如何我對你的态度始終如一,我把你視為重要的人,如果再這樣糾結下去,我害怕的是你不開心,所以駱應辭你明白嗎?”
駱應辭沒接他的話,就在喬橫以為到此為止的時候,床面卻深深陷了進去。
駱應辭面無表情卻摟得更加嚴實,和以前一樣發絲埋在他的肩頸,卻也不一樣,他攏起背脊将喬橫攬進懷裡。
“喬橫我有潔癖。”
這種尋求安全感的姿勢,仿佛為床上溫存的兩人建立起了慰藉的保護圈,沉默着山雨欲來,沉默着山雨又歇。
直到門邊響起淅淅瀝瀝的動靜,而後發出刺撓尖銳的拍打,聲音微弱卻锲而不舍。
幹燥的床面是熟悉的味道,喬橫埋着半張臉擡不起頭,身體僵硬如同腐朽的陳鐵,抵在背後的是堅實的熱源,好在駱應辭看不見他的反應。
喬橫拍着胸前收緊力道的手臂,打斷道:“你把圈圈帶來了?我去看看。”
“你沒想過關心我,卻想着一隻貓?”
喬橫不由地瑟縮着脖子,從這種膩歪中緩過來,像隻狡猾的狐狸翻下床,心切地尋着門外的呼喚。
他扶着門把,突然活過來似的,揚起下巴得瑟道:“我看你挺有精神的,别把小崽餓到了。”
說完一團毛茸茸的家夥跳進來,圍着他的腳邊邊叫邊爬,圓潤的鼻頭湊過來像是在确認他的氣息。
“這貓怎麼像狗一樣。”
“喵!喵嗚!”
喬橫把它提起來,瞬間沒了氣焰,懸空舉着短短的爪子露出肉墊,還穿上了貴氣的珍珠項鍊。
“這是在誇你呢。”
聽着喬橫上揚的語調,加上被奪去了注意力,駱應辭出聲道:“哥哥你怎麼不誇誇我?”
喬橫手一松,小貓就竄到床上鑽被窩,撲騰了幾下就被駱應辭抓了正着。
“誇什麼,誇你像狗?”
看向那嫌棄的表情,喬橫不知道他的潔癖靈不靈,反正被嗆得不輕。
駱應辭将它再次發落籠子,最後也不讓喬橫走。
眼下時間太晚,喬橫望着上面隻有一床被子,兩眼一閉就躺下了。
他極力拉開距離,身心俱疲很快入睡,連半夜相擁而眠都沒察覺。
黑暗裡駱應辭頭疼得厲害,卻沒有翻開安眠藥,他注視着毫無戒備的人。
喬橫無法斷舍離撇清關系,無法打開天窗說亮話,所以他的步步緊逼隻會适得其反。
他可以通過那些蛛絲馬迹窺探,但有些東西水落也無法石出。
他要如何撬開那張花言巧語的嘴,看透不同面具下的那張臉,明明又蠢又笨,沒有一句實話,矯情到想要考慮所有人。
心卻硬得像一塊石頭,守着秘密搖搖欲墜,甘之如饴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