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與搶救時間争分奪秒,醫護人員并沒有在意沖出去的人,隻當他是臨陣脫逃害怕了。
“錢昊你跟着醫生一起!”駱應辭命令完,久久不能平複胸口的劇烈起伏。
“可是目前的人手不夠……”
保镖負責監視的都是些毫無幹系的目标,一個店長,一個酒保,以及一個鋼琴師。
錢昊還沒說明情況,就見對方在查看幾條消息後瞬間跑沒影了。
“你們兩個跟過去,把少爺跟好。”
錢昊囑咐調動手下的人趕來,才驅車前往喬橫被送去的醫院,兩撥人風風火火過後,沉寂的角落某個停車位上驟然亮起燈光。
*
“怎麼還沒接,不會出事了吧,但系統也沒有反應。”
剛自言自語結束,通話就被接起,由于身份是個小霸王,喬橫特地清了清嗓子。
“喂!”
隐蔽的樓道都是他嚣張的聲音。
喬橫壓低眉毛,嘴上振振有詞:“怎麼不敢來上課,怕了?我求你有件事,先給我過來學校一趟!”
喬橫從小就是鄰居口不聽話的榜樣,小學初中一直雞飛狗跳,高中倒是收了心踏踏實實學習。
他叫嚣得有模有樣,對方甚至沒敢出聲,喬橫怕真把人給吓唬到,低笑了兩聲。
“保證是好事,這次我不欺負你,就今天晚自習……”
喬橫笑容半挂在臉上,嘴角還沒完全揚起,就被對方劈頭蓋臉吼住。
“你他麼不要命了是吧!腦袋挂脖子上好玩嗎?誰讓你亂跑的,誰讓你蠢得驚天動地!”
“……”以前沒聽他說髒話,喬橫操心道:“你怎麼罵人啊,小爺我可以罵人,你不能學壞。”
“聽着我沒時間和你開玩笑,喬橫你在哪!”
“我……我在學校啊,高三12班。”喬橫還怕他一次都沒來過,特意報了班名。
駱應辭聲嘶力竭,像是要穿透電子音,但很快調整着呼吸。
“我已經在趕過來了,你待在那裡不要動。”
說完一時安靜無聲。
喬橫大腦發熱心直口快,等反應過來倏地挂斷手機,逃跑似的離開樓道。
結果他慌不擇路竄出來,卻被查崗的年級主任抓了個正着。
“你小子又跑什麼,馬上放假了一個個心都野了!”
年紀主任眼尖如鷹,厲聲道:“把手機交出來,晚自習給我站到辦公室。”
喬橫話還沒說出口,手機就被沒收走,被迫趕回教室坐下,同桌幾個好兄弟紛紛圍了上來。
怎麼辦……喬橫徹底慌了心神。
如果他應該沒有聽錯,駱應辭叫他什麼來着?
“任少怎麼又喜提景區門票一張,現在外面可冷了,老師辦公室也不防凍。”
“老大就是說說而已,你都坐這兒了,沒人管得着。”
喬橫心神不甯随便點點頭,就看見離位置視野正好的地方,女生投來了關切的眼神。
他把情書還給對方,想讓其親自交給駱應辭,因為這份勇敢值得有一個鄭重其事的開場,至于收尾已經不留遺憾。
而駱應辭會知道有更多人喜歡他,才不是可憐兮兮不受歡迎,相反有人在意,有人愛他。
“任澤呈,你出來一下。”
在大家都在安靜自習的時候,先前的年紀主任一聲招呼,加上同桌的提醒,喬橫終于從思緒中反應過來他是誰。
在驚慌失措和成人之美中,喬橫毋庸置疑從中找到了最好的慰藉。
他忐忑地往門外走去,如同朝着向對方傾斜的天平靠近。
“你怎麼突然想着來母校一趟,這大晚上黑頂瞎火的,不然肯定得讓你上台講兩句。”
年級主任不清楚面前學生的性子,因為他根本就沒在學校待多久,同級的都還在挑燈夜讀。
“老師我要把人帶走,他的家人特意囑咐了。”
駱應辭在人前僞裝得向來完美,要不是他打過來是對方接到,而對方還特意到校門口相迎,也不會這麼快找上門來。
說着年紀主任果不其然收到了任澤呈家人的問候,那頭是一個聲音渾厚卻禮貌的男人,雖然不是父母,但卻是他們引以為傲的小輩。
年級主任知道對方的身份,平時學習上的事對方也在管,便放心地聊了幾句。
等他轉過頭來就看見駱應辭冷臉陰沉,周身氣場瞬變,拉着從教室走出來的學生,站在原地僵持不下。
“任澤呈你哥已經打過招呼,這下可讓你小子高興了吧。”
喬橫醞釀着一句話還沒說,光在抵抗手上的暗勁兒。
“謝謝老師。”
駱應辭目光将人死死盯着,臉上卻雲淡風輕,仿佛剛才不過是錯覺。
喬橫低頭道:“我想把這節課上了再說。”
年級主任還在驚訝他态度轉變,沒想到下一秒就聽到了匪夷所思的提議。
“要不讓駱應辭同學一起,插班生不是可以旁聽嗎?”
喬橫眼神幹淨透亮,手上扭捏的力道松開,心中還存着最後的僥幸。
這何嘗不是試探對方的一種方式,他們本來就不對付,但駱應辭要是聽的是喬橫的話,一切就該落棺定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