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衛生間,清潔劑的味道,混合着不知名的香薰味,不算難聞,卻也不是什麼好味道。
在這種地方,你一言我一語的逗笑聲嘈雜而尖銳。
在惡意的推搡下,少年踉跄着終于摔在了地面上。
略長的黑發覆蓋住了眉眼,裸露的皮膚泛着久不見陽光的蒼白,他唇色淺淡,整個人都是一副寡然的病态感,唯有那隻撐在地上摔得通紅的手,是唯一灼豔的色彩。
細碎的傷口溢出了血液,與那蜿蜒的青色血管相稱,出奇的妖異。
司祁蜷縮起手指,疼痛下,手掌無法控制的在輕顫。
半開的門外是時不時走過的身影,他沒有嘗試呼救,也同樣沒有人對此投進多餘的視線。
這種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了。
他沒有可以立足的背景,更沒有深厚自保的财力,在這滿是權貴子弟與階級分化的私立學校,與那些誤闖進來的流浪貓狗沒有兩樣,隻顯得格格不入,無法相融。
反抗,隻會被一次次打斷脊骨,一次次剪斷獠牙,自讨苦吃。
順從的被磨平棱角,才能更好的在此生存。
這是在妄想嘗試反抗後,一次一次獲得的教訓。
“司祈,知道我們為什麼又把你帶到這來嗎?”
有人踢了他一腳,嗤笑一聲後出聲道。
少年隻垂着頭不語,露出冷淡清俊的半張臉,輪廓好看得過分。
可很多時候,不是默不作聲,就能逃過刻意的為難。
這副模樣隻會讓人想要欺辱更深,直到他跪在地上,傲骨不存,發出可憐的哀求。
“喂,啞巴了?讓你說話呢!”
另一人上前,粗暴将手扣在了司祈的後頸上,逼迫他仰起頭,露出了面容。
極重的力道,捏的皮肉紅了大片,司祁皺起了眉,痛的雙目不受控的泛起了淚水。
他擡了擡手,想掙開對方的手,但最終隻是抓緊了自己的衣擺。
男生逗樂似的看着他的動作,但不經意之下,與那雙如水墨般的眼睛對上後,還是不由自主的愣了下。
他回神後忽地笑了起來,抓起了司祁的頭發,強硬的将其臉龐拉近:
“司祈,你長了這麼一張臉,不用用多可惜,不如跟我玩玩……”
侮辱的話不斷傳入耳中,司祈的臉色逐漸難看,他咬緊了唇,攥着衣擺的手都在顫抖,隻想揮拳打爛那張面目可憎的臉。
一道機械音卻在這時傳入了耳中:
【宿主,禁止攻擊必備劇情人物。】
是的,司祈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他猝死在家中後就來到了這陌生的世界,還要完成001系統的什麼狗血文推進任務。
他就是個毫無存在感的npc,僅僅隻是一個傭人家孩子,在全文中唯一的身份,也隻是作為主角攻冶尋乙的陪讀,被随意一句話,就安排進了這所與其好不相稱的學校。
“司祁”此人在劇情中的篇幅,僅僅是充當了兩次主角攻受的傳話筒,為他們摧動了一兩下感情,除此之外毫無價值。
當他僅有的劇情過後,就像顆沉進了泥潭的石子,再無波瀾。
原主性格敏感自卑,加上地位與這裡的學生相差甚遠,經常受到欺淩,充當撒氣玩具。
今天是司祁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
這三天中,已經是第二次被這些人帶到這裡來。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反抗,但在嚴重違反了系統規則後,被整整關了一天小黑屋,現在才被放出來,繼續走這個身份該走的劇情。
被關在小黑屋的感覺很差,那種令人窒息的死寂,他不想繼續經曆第二次。
司祈眉眼無意識壓低,顯出幾分攻擊力。
這惡心的任務,怎樣才能結束。
直到一聲突兀的巨響。
那扇半開着的門被人從外面徹底踹開了。
.....
高挑挺拔的身材,哪怕穿着統一的學生制服,也依舊鶴立雞群。
冶尋乙單背着書包去教室,一隻手随意插在口袋中,步伐散漫,他身邊常年跟着人,總是不缺玩伴。
兩人在耳邊讨論着,商量着放學後去哪裡玩,要不要去某個新開的遊戲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