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雨芹在冶宅留下過夜,對方在柏涿離開後沒待多久就上樓去了。
獨留司祈一人在客廳,他端着杯水去看了看以前的房間,那裡已經被傭人收拾幹淨,幹淨的床闆上連被子都沒有。
搬到樓上去住,一時之間司祈在冶宅算得上是半個少爺,傭人對他的态度畢恭畢敬起來。
這不算是個好兆頭,但司祈也沒有回來住的意思,這裡的床肯定不如樓上的睡着舒服,他不是個喜歡吃苦的人,既然能在更舒坦的地方待,他才不會搬下來。
對冶尋乙後面來過他房間的事司祈一概不知。
吃過晚飯,司祈躺在被子裡一覺睡到天亮。
司祈睡覺有個不是很好的習慣,喜歡整個人埋在被子裡,隻留頭頂在外面。
所以等早上有人走進他房間,看到的隻有一一點毛茸茸的腦袋。
冶尋乙來到司祈床邊坐下,注視一會還在熟睡的人,慢慢将司祈的被子掀開。
司祈還沒睡醒,鑽進來的光線刺得他睜不開眼,他閉着眼,眉頭有些痛苦地緊皺。
冶尋乙盯着身下人迷糊的樣子,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忽然有些不忍心,想放任他在睡會。
但最後還是手摟着人:“起床了,去體檢。”
司祈手搭在臉上,細細的手腕有一塊突出的骨頭,青色的血管蜿蜒其上。
殊不知他這副模樣對另外一人的誘惑力多強,冶尋乙看着,就這個姿勢彎下腰,吻了上去。
窒息感襲來,司祈被親得手腳都沒力氣,瞌睡蟲終于被趕了幹淨,他大口喘氣好一會才坐起身。
他看着面前的人,“你怎麼進來了。”
冶尋乙從衣櫃把司祈的衣服拿過來,聽見這話,半邊眉毛輕挑,“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進來?”
司祈想反駁,但硬生生止住了,他始終恪守扮演對方周圍那些追求者的模樣,溫順無趣,随人擺弄。
司祈狠狠搓自己的臉,良久才放下手。
昨天冶尋乙跟他提過體檢的事,司祈扯扯領口大開的衣服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
他捏住柔軟布料的衣物,眼睛看向冶尋乙,遲遲沒有動作。
冶尋乙坐在房間的懶人沙發上,顯然沒有要出去的意思。與司祈對視,明知故問,“你換衣服,看我做什麼?”
司祈拿着衣服,有些沒忍住,反問道,“你在這裡,我怎麼換?”
冶尋乙的嘴角上揚,“你當我不存在不就行了?”
司祈:……
他是本想忽略掉對方的視線換,可是那道灼熱的視線壓根無法令人忽視。
人趕不出去,也遮不住冶尋乙的眼,司祈最後去衛生間換的衣服。
新衣服不論是版型還是質感都比司祈的好上許多倍,領口的手工刺繡精緻典雅,柔軟順滑的質感緊貼肌膚,舉手投足間滿是矜貴。
冶尋乙沒追上去,見人換上他挑的衣服,滿意地點點頭,想做些什麼,但要出門隻得生生打消念頭。
他帶人來到醫院檢查。
系統已經為司祈治愈完,作為高緯度生物,醫院那些設備怎麼可能捕捉到它的痕迹。
檢查結果自然是沒有問題,甚至還更健康,甚至營養不良都變成了隻是有些消瘦。
冶尋乙觀察到司祈紅潤許多的臉,把那天奇怪的症狀跟醫生再闡述一遍,确定真的沒有其他問題後才放心帶人回去。
冶尋乙之前想帶司祈出去,但因為對方身體不适推掉了,檢查後回到家也沒有出去的意思,看樣子整個周末都準備待在冶宅。
回去第一天司祈把學校的作業寫完了,第二天無事可做出去透透氣。
花園裡的花一直都有傭人每天打理,不論什麼時候過來看,都賞心悅目。
在草地上,一個男生的身影在忙碌,手上拿着個鏟子,衣服上臉上都沾了些泥點。
司祈起初以為是家裡沒穿制服的傭人,便沒怎麼在意,他緩慢繞圈走,不知不覺走進了才發現那竟是冶尋乙。
他捏着個鏟子,正在給一棵幼苗松土,熟稔的動作看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
感覺有人靠近,冶尋乙擡起頭,汗水浸濕毛發,使得他的眼睛愈發接近純粹的黑。
原著根本沒有寫過冶尋乙會種花,司祈看見是他,目露驚訝。
冶尋乙看到來人是司祈後,便收了手眼中的冷意,他繼續手上的動作,罕見沒有理會司祈,原本養尊處優的手上捏着泥,他卻一點也不介意,又鏟一下泥埋上去。
冶尋乙在種花?
司祈敏銳發現在那塊有幾處植物莫名長得很好,花的顔色也更加嬌豔美麗。
直接轉身像是在躲着人。司祈在原地站了幾秒後,還是冶尋乙靠近,在距離他三米左右的地方站定。
身旁幾束花開得漂亮,司祈輕輕觸碰,手指剛碰上花嬌弱的花瓣,耳邊就傳來冶尋乙的聲音。
冶尋乙道:“之前我養過一隻狗,後面死了。”
冶尋乙還會養狗?
司祈聽後,看了看手裡的花瓣,忽然知道為什麼這裡的植物比旁邊的長得更好了。
冶尋乙接下來的話,與司祈的猜測不謀而合,“後面我把它的屍體埋在這裡。”
那時管家發現狗死亡後他準備把其直接找個地方扔了,但是被冶尋乙攔住了,那時他11歲,半夜帶着那隻狗的屍體跑到這裡,用手給小狗刨了一個墳。
後面他就在這裡種上花,剛開始傭人修剪時會破壞這裡,當時冶尋乙發了很大一通脾氣,慢慢地,就再也沒有人會來碰這裡的植物。
冶尋乙一年隻會有幾天過來種新的花,時間不定,全然看他心情,好壞也不定,壞的時候可能會來,好的時候也會來。
今天是他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