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詩語看清來人,臉色一變,她親眼看到她跳下懸崖的,沒死就算了竟然毫發無傷,就算隻是受傷,但才過去半月也不應該會恢複得這麼快。
她手執長劍擋在前面,警惕道:“妖女!你想做什麼?”
郁辭越過她望向奄奄一息的沈輕塵,眉間輕蹙,她淡淡道:“再不讓開,沈輕塵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周詩語不信她會那麼好心:“魔教與碎玉堂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為何要救輕塵?”
“與你無幹。”郁辭最不喜與人解釋,她眼眸閃過一道寒光,起了殺心。
談話間,沈輕塵又吐出一口紫黑色的血塊,臉色蒼白幾分。
葉之落心急道:“你們别吵了,輕塵不行了。”
郁辭深吸一口氣,将一個藥瓶丢給周詩語,冷聲道:“若不想沈輕塵死便喂給她吃。”
周詩語還在猶豫,葉之落卻等不及了,反正最壞的結果也是死,輕塵現在的狀況實在是等不起了,她對周詩語道:“周姑娘,聽她的,試試吧。”她不是相信郁辭而是相信輕塵,輕塵說過她信郁辭,那自己也賭上一把,希望輕塵沒有錯。
周詩語捏着藥瓶,心底天人交戰,看着面色慘白的沈輕塵,還是蹲下身去喂她吃了藥。
沒曾想,藥剛喂下,沈輕塵身體一顫,嘴角溢出一口鮮血。
周詩語質問道:“妖女!怎麼會這樣?”
郁辭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她蹲下身扯下沈輕塵的衣裳查看傷口,看到傷口她面色一沉,把脈後面色凝重幾分,她沉聲道:“我需要水和安靜的地方,蛇毒已經侵入心髒,需要馬上逼出來。”
葉之落忙道:“我過來時經過一條小溪,我帶你過去。”
周詩語擔心沈輕塵安危,也不再出言阻止,葉之落伸手去扶沈輕塵,郁辭卻快她一步摟過了沈輕塵的腰身,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前面帶路。”
葉之落顧不得這些細節,她收回手,快步走在前面帶路,周詩語則跟在她們身後。
她們很快來到小溪邊,郁辭将沈輕塵放在小溪旁的大石塊上,她轉頭對兩人道:“回避一下。”
“不行。”周詩語想也沒想一口否決,别的都可以,但讓昏迷的輕塵和魔教妖女單獨在一起是萬萬不可。太清師伯有命,見到魔教妖女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殺了她,隻是現在輕塵性命堪憂,師姐她們又離開了,她一個人怕是打不過手段狠毒的魔教妖女。
郁辭有些煩躁,要不是看在她是沈輕塵的舊相識她早就動手殺了她了。
她冷聲道:“那就閉嘴!”
郁辭扯開沈輕塵的腰帶,周詩語唇瓣微動,被葉之落拉到了一旁,她做了個“噓”的手勢,周詩語抿唇。
沈輕塵外衣被脫了下來,郁辭稍稍扯下她的裡衣,露出泛着紅腫的鎖骨,郁辭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用溪水打濕,擦幹淨傷口四周,幹淨潔白的手帕很快被血水染紅。
郁辭扶着沈輕塵的肩,另一手勾起沈輕塵的下巴,她眼睫眨動,眸色晦暗不明,紅唇緩緩貼近傷口。
葉之落和周詩語瞪大雙眼一臉震驚。
她們從未想過郁辭竟會為沈輕塵吸蛇毒,可蝮幽蛇是魔教養的,郁辭是魔教聖女,現在這副做派,難道不是她放的蛇?
沈輕塵渾身僵硬,她眼睛艱難睜開一條縫,隻見郁辭埋在她脖頸處,有溫熱貼了上來,但她抱着自己的手卻是涼涼的。
郁辭用力吮吸,松開,吐出一口暗黑的血,就這樣重複了好幾次,她拿過水囊仰頭含了一口,漱了漱口吐出。她将沈輕塵的衣服随意披上,又把沈輕塵盤腿坐好,随即來到她身後盤腿而坐。
郁辭屏息凝氣,調動内力運氣于掌,倏地以雙掌抵在沈輕塵背後,原本微彎着腰的沈輕塵受到沖擊猛地直起腰身,不知道過了多久,郁辭額間沁出細汗,臉色也變得慘白。
一陣強大的氣流進入沈輕塵體内,陣陣熱氣往上湧,沈輕塵臉色稍稍恢複正常。
“噗”
“噗”
兩人同時吐出一口血,沈輕塵身體軟了下來往後倒去,恰好倒進郁辭懷裡,郁辭嘴角挂着一抹鮮血,她本就痊愈不久,強行運功臉色有些慘白。
不過沈輕塵已經沒有大礙了。
沈輕塵眼皮輕顫,緩緩睜開眼,一陣眩暈襲來,她閉上眼緩了緩又睜開,還以為出現幻覺了,她艱難擡手,輕輕碰在郁辭臉上,扯出一抹笑:“憶兒,真的是你。”聲音虛弱但有掩藏不住的欣喜。
郁辭拿下她的手,柔軟微涼,沈輕塵無力地回握了一下。
葉之落和周詩語小跑過來,兩人扶過沈輕塵,沈輕塵靠在了周詩語肩頭,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郁辭,見她擡手,指節抹掉嘴角的血,臉色有些蒼白。
郁辭看到沈輕塵親昵地靠在周詩語肩上,眸色陰沉。
葉之落拍了拍沈輕塵的肩膀,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可吓死我了!沈輕塵!”
沈輕塵回神,緩緩轉動眼珠看向葉之落和周詩語,她扯了扯嘴角:“我沒事了。”她問周詩語,聲音有些虛弱:“小哭包,你怎麼也在這?”
周詩語一顆心一直懸着,現在沈輕塵沒事,眼圈都紅了,眼淚滴答滴答落下,打在沈輕塵肩頭,溫熱濕潤。
“那日你從上清觀懸崖一躍而下,我在山下找了你很久都沒找到你,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有事的,但沒見到人還是不放心,便請求太清師伯讓我下山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