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蜒曲折的山徑旁,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潺潺流淌,宛如一條鑲嵌在翠綠山谷中的銀色綢緞,溪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點點光芒,細碎的水聲與四周的鳥鳴交織成一首悠揚的自然樂章。
遠離塵器的天地間,兩人并肩行走在這幽靜的小溪邊,沈輕塵身着白色的衣裳,衣袂随風輕輕飄揚,她的長發用一根素白的發帶束起,露出清秀幹淨的臉龐,眉宇間透着一股英姿飒爽,眼神銳利而不失溫柔,手中緊握一柄長劍。
郁辭還是一襲紅色的衣紗,裙擺随風搖曳,如同山谷中綻放的鮮豔玫瑰,豔麗奪目。她背後腰帶别着沈輕塵送的玉箫,箫身泛着淡淡白光。
一素白一豔紅,兩人的身影完美相配融入這景色之中,仿佛與這山水之間有着不解之緣
美人美景,沈輕塵不禁放慢了腳步,郁辭自然是察覺到了,随着她調整步伐。
沈輕塵感歎:“這裡真美,若是可以,真想什麼都不管在這裡隐居。”
郁辭側目看她,沒有答話。
沈輕塵是不可能在這裡隐居的,她可是碎玉堂的少堂主,肩負接任碎玉堂的重擔。
郁辭曾經也想過,若她不是幽冥的聖女,或許她會找個僻靜的地方了此一生,她喜歡安靜,喜歡獨處。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身上肩負着尋回邪玉劍的責任,還有幽冥和父母的血海深仇未報,她沒有資格貪圖安甯,她生來就是為複仇的,刀尖舔血的日子才是她該過的。
此地離風月樓還有一日路程,眼看天色已晚,沈輕塵提議就地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
郁辭沒有意見。
兩人在溪邊坐下,清澈的小溪裡面偶爾遊過幾條魚,沈輕塵指着小溪道:“憶兒,我們今晚吃魚好不好?”
“随你。”
沈輕塵說幹就幹,她拿着劍直接踏入溪水中,全然不顧溪水會不會把衣裳弄濕。
郁辭本想出聲提醒,奈何沈輕塵動作太快,她來不及攔。
郁辭見她一臉興奮地朝自己笑,也沒有潑她冷水,見她興沖沖地抓魚,郁辭在附近撿了些樹枝準備生火。
沈輕塵動作麻利,出手穩,很快抓到兩條肥美的魚,她一手拎着一條快步走到郁辭面前,邀功似的道:“憶兒你看。”
郁辭見她眼眸晶亮地看着自己,一臉等誇的模樣,她彎了彎唇,道:“不錯,不過……”
沈輕塵眨了眨眼,“不過什麼?”
郁辭含笑問:“輕塵可會殺魚?”
沈輕塵一愣,對哦,她不會殺魚,何止是不會殺魚,身為碎玉堂少堂主,沈輕塵可謂十指不沾陽春水。
看她的表情郁辭就知道了,郁辭接過她手上的魚徑直走向溪邊。
沈輕塵跟了上去,蹲在一旁看她拿着刀片麻利又不失優雅地處理魚。
鋒利的刀片劃過魚腹部,漆黑的液體流了出來,郁辭白皙修長的手指伸入魚腹将裡面的内髒挖了出來。
郁辭低垂着眉眼,認真專注,沈輕塵看看魚又看看郁辭,不禁開口:“憶兒,你還會殺魚呀。”
郁辭處理魚的動作頓了頓,“殺魚比和殺人沒什麼差别,都是一刀斃命。”
沈輕塵聞言眉頭輕蹙,忍不住道:“憶兒,殺人不好。”
郁辭側目看着沈輕塵白皙認真的臉,反問:“如果我不殺他們,他們要來殺我呢?”
沈輕塵聞言沉默了下,半晌,竟天真道:“若你願意,我可以幫你在江湖小報聲明,你不再與江湖人士為敵。”
郁辭聞言笑了,輕輕搖了搖頭,并不言語,沈輕塵初出茅廬,沒有經曆江湖險惡,根本不會明白仇恨不可能憑三言兩語化解。
沈輕塵不想與憶兒站在對立面,所以她希望憶兒與魔教沒有瓜葛,現在看來顯然不可能。
郁辭處理好魚,沈輕塵也架好了火堆,兩人各拿着一串魚在火堆上烤,烤魚似乎熟散發淡淡香氣。
為了吃魚,郁辭提前把面紗摘了,那張清冷美豔的臉露了出來,沈輕塵不禁多看幾眼,畢竟等吃完,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可能又要被遮上了。
郁辭突然轉頭,視線與一直偷看自己的沈輕塵交彙,她紅唇輕啟:“輕塵為何一直看我?可是我臉上有髒東西?”
她微微笑着,眼尾微紅輕挑,紅唇輕勾,一笑嫣然,美得驚心動魄,好近,她們靠得好久,沈輕塵心跳莫名加快,她收回視線,心底有不知名情緒在暗流湧動。
沈輕塵清了清嗓子道:“沒、沒有。”
郁辭唇角弧度又大了些,這人還挺純情。
沈輕塵還是第一次在野外吃烤魚,她有些期待,很快撕下一塊魚肉喂到郁辭嘴邊,郁辭偏頭躲開,拒絕道:“我這裡有,你吃吧。”
沈輕塵收回手将魚肉塞進嘴邊,垂眸,臉尴尬得有些紅,她懊惱地想,喂食如此親密,自己剛剛未免太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