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兒已經睡着,葉之落守在山洞門口,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沈輕塵。
“輕塵,你怎麼在這?”葉之落已經盡量壓低聲音了,可交談聲還是把蘇嫣兒吵醒了。
見蘇嫣兒醒了,葉之落招呼沈輕塵和郁辭圍着火堆坐下,她介紹道:“輕塵,這位是蘇嫣兒蘇姑娘,我新交的朋友。”
沈輕塵朝蘇嫣兒笑了笑,道:“蘇姑娘,在下沈輕塵。”她不知憶兒會不會介意暴露身份,一時卡殼。
郁辭淡淡道:“郁辭。”
今晚過後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沈輕塵身邊的人是魔教妖女郁辭,面前這兩人遲早也會知道,沒什麼好隐瞞的。
葉之落見過郁辭,雖然她戴着面紗,但那露出的絕美眉眼就已經出賣了她的身份。
蘇嫣兒雖身處深宮,但也聽說過魔教,是一個讓朝廷都束手無策的地方。
沈輕塵怕她們害怕,忙保證:“你們放心,她不會傷害你們的。”
郁辭無所謂地坐在一旁,眉眼冷淡,抿着唇不說話。
葉之落瞥到沈輕塵用布料包裹着的手,驚呼:“輕塵,你手怎麼受傷了?”
郁辭看着沈輕塵的手,皺眉:“過來,我給你上藥重新包紮。”
沈輕塵轉向郁辭,乖乖伸出手,觑着郁辭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别擔心,不痛的。”
郁辭沒有說話,眉眼冷凝,下手的動作卻很是輕柔,她解開原本包裹傷口的布料,沈輕塵緩緩張開手掌,血肉模糊,仿佛能窺見白骨。傷口周圍的皮膚因劇烈的疼痛和過度的用力而泛着不自然的紅紫色。
葉之落拿過水囊遞給郁辭,郁辭動作一頓,低聲說了句“謝謝”,葉之落受寵若驚,沒想到有朝一日,魔教聖女會給自己道謝。
蘇嫣兒看着就疼,她從懷裡掏出一塊錦帕遞給郁辭:“郁姑娘,用這個吧。”
沈輕塵揚唇:“謝謝蘇姑娘。”
郁辭接過錦帕,用水浸濕,輕輕擦拭傷口四周的血迹,白色的帕子很快染了紅,藥粉灑在傷口上,帶來一陣陣刺痛,沈輕塵輕咬牙關,盡量不讓自己的呼吸因疼痛而變得急促,她不想憶兒内疚。
“嘶”
郁辭聲音難得溫柔下來:“再忍忍。”那雙平日裡充滿戒備與冷漠的眼眸此刻竟流露出一絲溫柔。
她的聲音似是有魔力般,沈輕塵注意力轉移到郁辭臉上,仿佛真的感受不到疼了。
重新包紮好,天也亮了。
葉之落道:“還沒問你們怎麼大半夜出現在這裡的?還受了傷。”
沈輕塵看了一眼郁辭,簡略道:“我們途經這裡,遇到了我爹還有其它門派的人,他們要殺郁辭,我自是不同意,就打起來了。”
葉之落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麼巧,月圓之夜不在家裡和家人團圓,都出現在了荒郊野外,她下意識摩挲腰間挂着的長劍劍柄,怕不是為了她這劍來的?
輕塵,也是為了這劍麼?
她猛地想到什麼,臉色微變。
她一直都知道江湖各派都在尋找邪玉劍的下落,一直無果,卻從未将邪玉劍與自己身上這把有異象的劍聯想到一起。
她還沒來得及深思,郁辭忽的開口,銳利的眼眸盯着葉之落問:“葉姑娘和蘇姑娘呢?為何會在這裡?”
“呃、哦”葉之落道:“是這樣的,我與輕塵走散後,遇到了蘇姑娘,我記得輕塵要去風月樓,于是便帶着蘇姑娘一起去風月樓找輕塵,誰料風月樓的人說你們已經走了,所以我們也走了。我不過是一個四處漂泊的人,走到哪裡哪裡就是家。”
郁辭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繼續追問:“不知葉姑娘是何處人?”
葉之落有些警惕,故作不在意道:“我從小就是個孤兒,不知自己是何處人。”
蘇嫣兒聞言看向葉之落,這人臉上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她看得出來,葉之落内心是有些敏感自卑的。
蘇嫣兒不想郁辭繼續問下去,道:“天亮了,我們現在下山麼?”
沈輕塵也道:“這裡不安全,難免他們不會搜山,我們還是早日離開為好。”
“也好。”郁辭站起身,問葉之落:“葉姑娘,你要和我們一起麼?”
沈輕塵秀氣的眉頭微蹙,心裡有些不舒服,憶兒怎麼總是和之落說話?聽這語氣,明顯是想把之落留下來一起。
葉之落看了一眼她們,猶豫道:“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起下山,但不必同行了。”她解釋:“蘇姑娘腳腕上還有傷,不宜奔波,而你們應該還有事情要做,我怕會耽誤你們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