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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變了。
葉之落、蘇嫣兒和蘇蘇三人在武林閣不遠處一間廢棄的屋子躲避,蘇蘇見白之斐還沒回來,心一直懸着怕她出事,蘇蘇等不下去了,趁葉之落沒注意,偷跑出去找白之斐。
一路走來,血流成河,遍地都是痛苦呻吟,她心驚膽戰地四處尋找,怕找不到白之斐又怕白之斐就躺在地上,她急得紅了眼。
上官青雲的寒毒掌好生厲害,白之斐竟生生痛暈了。
蘇蘇找到她時,白之斐暈倒在擂台一角,她凍得臉色發白,蜷縮成一團,唇瓣都是紫色的。
蘇蘇眼淚滴答滴答打在白之斐臉上,溫熱濕潤,眼淚竟然把白之斐砸醒了。
白之斐艱難睜開眼,終于看清了眼前人,她扯了扯嘴角:“别哭,死不了。”
蘇蘇聞言哭得更傷心了,雖然哭得很傷心,但她還存着一分理智,艱難地扶起白之斐把她架在自己肩上,扶着她的腰慢慢地離開此地。
蘇嫣兒放心不下蘇蘇,要出來找人,葉之落自然是要陪她的。
蘇蘇看到葉之落和蘇嫣兒,一直強撐着的雙腿一軟險些摔倒,葉之落眼疾手快扶住了兩人,她接過白之斐,環繞四周,冷靜道:“先離開這裡,跟我來。”
天逐漸暗了。
等他們反應過來中了魔教埋伏時已經晚了。
郁辭抿唇:“我要去找教主。”
白硯一針見血:“聖女是要去找教主還是去找沈輕塵?”
郁辭冷冷看白硯一眼,白硯閉嘴垂下眸子。
竹林内,竹子倒了一大片,空氣中飄蕩着濃郁的血腥味,上官青雲渾身是血坐在血泊之中,慘白的臉上滿是血痕,除了地上的死屍,不見武林正派的活人,沒看到沈輕塵,郁辭松了口氣。
她忙上前去,單膝跪地去扶上官青雲:“教主,教主你怎麼樣了?”
黑堯和白竹站在上官青雲身後,身上都負了傷。
郁辭見教主沒有反應,凝眉冷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黑堯道:“按照計劃引他們過來之後,沒想到對方也有埋伏,兩敗俱傷,沈青武不知和教主說了什麼,教主聽了之後竟然放過了沈輕塵,但卻變成現在這樣。”
雨水将上官青雲的長發打濕,沖刷掉她臉上的血迹,她踉跄着站起身,仰着頭,緩緩張開雙臂,大笑道:“你好狠的心啊!好狠的心!”
“紅葉、白硯,你們留下來處理接下來的事宜,派人盯着武林盟和五大門派,有什麼異常馬上來報。”郁辭吩咐完忙跟上上官青雲。
*
上官青雲雖然沒殺沈輕塵,但心髒位置受了她一掌,五髒六腑險些震碎,不幸中的萬幸是五髒六腑隻是移位還有救,沈輕塵呼吸微弱,面色痛苦,她蜷縮成一團,大口大口地吐血,額頭冷汗直流。
太玄為沈輕塵施針,暫時封住了穴道,沈輕塵吐血的症狀稍稍緩解,他們才剛放下心,沈輕塵猛地從床上彈坐起身,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随後倒下,瞳孔渙散,不省人事。
那一掌有毒!
太玄馬上為沈輕塵把脈,一驚:“輕塵中毒了,女魔頭那一掌有劇毒!此毒名為索魂,是從百種不同毒蛇身上提煉毒液研制而成,毒性極為強烈隐蔽,強行封住穴道隻會讓毒液倒流繼而沖破穴道。”
周詩語聞言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她忙問:“師父,可有解毒之法?”
太玄對沈青武道:“沈堂主,馬上讓人回碎玉堂找衛仙師,普天之下,唯有衛仙師能解此毒。”
沈青武聞言面色沉重,他道:“我馬上安排。”說完他大踏步走了出去。
屋内人太多空氣渾濁,太玄把人都打發出去,屋内一時隻剩下周詩語和白之珩。
周詩語道:“師父,你也受了傷,回房間調息養傷為要。白公子是男子,大晚上留在這裡不合适,輕塵這裡我會守着的,你們不必擔心。”
太清捂着胸口點了點頭,叮囑:“為師剛剛給她喂了清靈丹,一個時辰服用一粒,有什麼異常馬上來找為師。”
“是。”
白之珩本不想離開,但也沒有理由反駁,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周詩語在床邊坐下,一張俏顔寫滿擔憂,她拿過床頭的濕毛巾,為沈輕塵擦拭嘴角的血迹。
她輕輕擡手,指腹小心翼翼撫過沈輕塵慘白的臉,心疼漫上心頭,她站起身放下毛巾,餘光看到沈輕塵手掌緊握成拳,指縫有幾縷白色顯露了出來。
輕塵好像在握着什麼東西,周詩語湊上前細細一看,是一塊玉。怕她一直握着不舒服,周詩語想把她手心的玉拿出來,不料沈輕塵握得更緊了,唇瓣一直呢喃着什麼,周詩語附耳傾聽。
“憶兒”
“憶兒”
“不要傷害她……”
憶兒是誰?
周詩語皺眉,垂眸深思幾秒,原本帶着柔色的明眸倏地冷下來。
憶兒怕不是魔教妖女的小名,而輕塵手中的玉佩,想必是那魔教妖女送的才如此寶貝。
周詩語手摸向沈輕塵的手,稍稍用力,把沈輕塵手指一個一個掰開,她掌心的玉佩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