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活生生例子,用近一個月的時間親身實踐,證明了一個不熱情不主動不大方的人隻能獲得“陌生人”稱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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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記錄停留在這句經驗之談許久,謝尋嶼掩唇咳嗽,把手機放到一旁。
他不認為自己故意用一堆與甯霧毫不沾邊的詞語回答是一件很過分的事,他隻是想讓甯霧知難而退。
在謝尋嶼心裡,甯霧對他的喜歡與那些人沒兩樣,可能就多了一段少時無足輕重的記憶,淺薄的一戳就破。
謝尋嶼不要這種感情,也不需要這種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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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乒羽中心。
這節課主要練習對打,教練隻講了十分鐘就讓大家解散打球。
甯霧去了趟衛生間,回來找不到人了,正想先去領羽毛球,一擡眼看到謝尋嶼已經領好羽毛球,正往自己這邊走。
他拎起羽毛球拍,上前幾步跟謝尋嶼彙合。
附近的場子都被其他組占滿,甯霧環視一圈,問謝尋嶼:“去樓上嗎?”
謝尋嶼:“可以。”
甯霧伸手揉了揉耳尖,不知是不是錯覺,男人聲音聽着有些啞,仿佛掉進沙堆的冰塊,極富顆粒感。
樓上是露天場館,隻有寥寥幾個沒占到場的組。
照舊是甯霧先發球,兩指捏住羽毛球,嘭的一聲,白色的羽毛球在空中劃出抛物線,從一邊蕩到另一邊。
他喜歡後發球,不需要很大的力氣就能把羽毛球打的很遠。
很少再出現把球發不過網或越界的情況。
甯霧悟性很高,雖然才上了四五節課,已經能跟謝尋嶼打的有來有回。
但他知道這是因為謝尋嶼在刻意收着力,前要真跟他動真格的,恐怕他隻有撿球的份。
前幾節課教練會在課上找打的好的人對打,來給大家演示,謝尋嶼被點到過。跟他一組另外一個被點到的是體院的人,經常穿着一身籃球服來上課,露在外面的肌肉非常誇張。
兩人打得很激烈,羽毛球彈到網面發出嘭嘭嘭不斷的脆響,仿佛那不是羽毛球,而是某種攻擊武器。
在體育生面前,謝尋嶼絲毫沒落下風,甚至讓體育生撿了幾次球。
在一旁觀戰的甯霧默默捏緊了自己的藍色小球拍,後知後覺到平常跟他對打的謝尋嶼應該至少收了四成力。
今天是個大晴天,陽光很好,還吹着風。
杯子放在樹底下,他們打了會兒,分别去補充水分。
扭開蓋子灌了兩大口水,旁邊傳來壓抑的咳嗽聲。甯霧轉頭,發現那咳嗽聲是謝尋嶼發出的,蹙眉細看,謝尋嶼臉頰側染上幾分不正常的紅。
甯霧把杯子拿在手裡,看着謝尋嶼,擔憂道:“你生病了嗎?”
“沒事。”謝尋嶼拿起球拍,膚色像被暈染過,潮紅刺眼,襯得眉目愈發冷淡:“繼續。”
甯霧隻好接着打,一直到放學,他們都沒休息過。
下課後,甯霧本來想去問謝尋嶼要不要載他回宿舍,剛收拾好書包,發現謝尋嶼已經離開了場館。
他十二點有個動員會要開,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趕緊騎車去綜合樓參加會議。
W大一年舉辦兩次運動會,一次夏季一次冬季。冬季在十一月初,甯霧作為青協部長任務是負責幫忙招聘志願者。
甯霧給部門的部員分好任務,在階梯教室門口遇到了于新成。
于新成也是學生會的成員,看到甯霧上前跟人打了個招呼。
“那麼巧,甯霧。”
甯霧勾了勾唇。
物院的會在下一場,于新成正準備進去,甯霧突然喊住他。
“新成,謝尋嶼在宿舍嗎?”甯霧捏了捏指尖,欲蓋彌彰地找了個借口,“我…有事情找他。”
“謝哥?怎麼把他給忘了。”于新成猛拍了拍腦門,裡面的人開始催了,他迅速解下書包,從書包夾層拿出一盒藥——999感冒靈顆粒,人命關天,顧不上甯霧跟謝尋嶼的“死對頭關系”:“甯霧,謝哥生病了,剛才發消息讓我給他帶盒感冒藥回去,但我現在要開會走不開,你可以幫我把藥拿給他不?他現在就在宿舍,你敲門就行。”
甯霧緊抿了下唇,随即鄭重地接過感冒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