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那麼久的隊,甯霧滿懷期待地上前準備領自己的蛋糕,然後看到原本放着蛋糕的托盤此刻空空如也。
甯霧一臉茫然,仰頭與謝尋嶼對視。
“蛋糕分完了。”謝尋嶼說。
甯霧抿了抿唇,指頭描摹着塑料叉子的形狀,很快回過神:“沒事的。”
“我晚飯吃得很多,正好不是很想吃蛋糕。”
謝尋嶼注視着他,問道:“吃不下?”
“嗯,吃不下了。”甯霧重重點頭。
謝尋嶼沒應,彎身從架子下面一層端出一盤黑巧慕斯蛋糕,變戲法似的放到甯霧面前。
“真的不吃嗎?”
“啊?”甯霧還沒從竟然還有一個蛋糕的震驚中脫離,睫毛掀起:“怎麼還有一個……”
“奶油過敏。”謝尋嶼簡單解釋,問甯霧:“能吃巧克力嗎?”
“可以的。”
四寸的慕斯蛋糕一分為二,謝尋嶼産起左邊一塊,“盤子給我。”
甯霧遞出自己的盤子,抿唇:“會不會太多了。”
蛋糕是從中間切開的,分給他的足足有剛才分給其他人的蛋糕兩倍多,盤子幾乎要盛不下。
“吃不完再說。”
“好吧。”
從謝尋嶼手裡接過自己的小山一樣的蛋糕,甯霧拿起叉子舀起一勺放嘴裡。
甜度恰到好處,有黑巧的中合,不是很甜。中間還裹着一層黃桃夾心,吃起來口感更好。
“好好吃。”
甯霧彎起眉,月牙狀的清瞳泛起星星亮光,任誰看到這樣一張臉都會心情放晴。
“這是慕斯蛋糕嗎?”他問謝尋嶼。
“嗯。”謝尋嶼也叉了一塊。
“好吃的。”甯霧贊不絕口。
旁邊傳來一陣嘈雜,兩人被吸引齊齊扭頭,隻見原本還在安靜吃蛋糕的一群人突然開始往彼此臉上抹奶油。
奶油大戰一觸即發。
在場的人均無一幸免,除了——
于新成糊了一臉,正在找報仇對象,轉頭發現一臉幹淨的謝尋嶼還有甯霧,大喊:“快看,那邊有倆漏網之魚!”
衆人往謝尋嶼和甯霧望去,看到他們幹淨如紙的臉,塗滿奶油的手指蠢蠢欲動。
這一層都是關系比較好的朋友和同學,随着于新成一聲:“不要放過這個謝哥和霧霧!沖壓!”他們不再猶豫,呈現排山倒海之勢,往兩人撲去。
“謝哥,吃我一指!!”
“小霧霧,我來啦!”
……
謝尋嶼下巴繃直,他有潔癖,光是看到他們指頭上的奶油就起雞皮疙瘩。
甯霧默默把蛋糕放在身後的架子上,以防被撞撒。他已經接受了要被抹奶油,隻祈禱他們不要對他的慕斯蛋糕下手。
下一刻胳膊突然被人拉住,一聲低沉的“跑。”飄進耳朵裡。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腳先跟着謝尋嶼往外跑去。
耳旁風聲呼嘯,兩人穿過一條走廊,然後躲進了樓梯間,門一關,所有聲音都隔絕在外。
甯霧喘了口氣,不是累的,像是被吓的。
剛才陣仗還挺大,他看着謝尋嶼開了句玩笑:“大家很熱情。”
“确實。”謝尋嶼語調懶洋洋地評價:“跟喪屍圍城一樣。”
甯霧:“……”
樓梯間不大,大約是開一個雞排店的面積。
“吃蛋糕嗎?”謝尋嶼突然出聲。
“嗯?”甯霧看到謝尋嶼右手端着的蛋糕,震驚:“你一路端着過來的?”
謝尋嶼沉默,黑眸凝視着人,目光中赫然寫着三個字“不然呢”。
甯霧還是很震驚,發問:“你怎麼做到一邊端着蛋糕一邊跑,蛋糕還沒撒的?”
“手夠穩就行。”
視線下意識落到謝尋嶼的手掌。
男人掌面很大,靠近根部的地方青筋凸起。五指修長根根分明,穩且有力,感覺能單手抓一個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