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風和日麗的中午，甯霧點進那個純黑色頭像。

消息還停留在系統自動發送的驗證通過信息。

“甯小霧。”

甯霧按滅手機，睫毛顫了顫，擡頭看宋軒晨，“怎麼了？軒晨。”

宋軒晨：？

“你在做讓我懷疑的事。”他注視着甯霧，圓眼眯起。

“怎麼可能？”甯霧把手機塞書包裡，“吃好了嗎？走吧。”

就差把心虛兩個字寫在臉上。

……

宋軒晨端起餐盤跟上甯霧，餐盤遞給清潔區的阿姨，筷子勺子丢進塑料桶裡，“你在談戀愛嗎？”宋軒晨問出那個早就發現貓膩的事。

甯霧含糊其辭：“差不多。”

“到哪一步了？”宋軒晨心有定論。

上學期的運動會他就有所察覺。

甯霧嘴唇上可疑的口紅，還有消失的那兩個小時。

“可以不說嗎？”

“好吧。”宋軒晨聳肩，沒為難他：“等你覺得可以帶回來給我看要提前告訴我。”

甯霧經常在外兼職，結識一些他不認識的人很正常，他就是有點擔心甯霧會被騙了。

“嗯。”甯霧捏起指尖，更加心虛了。

這種心虛的情緒持續到回到宿舍，甯霧終于下定決心用微信給謝尋嶼發了條消息。

【嗚嗚：哈喽，你還記得我嗎？】

因為不确定謝尋嶼是否還記得自己，他的開場白很是拘謹。

謝尋嶼應該是正好在線，回複很快。

【x：學妹？】

一個學妹稱呼直接把甯霧拉回被謝尋嶼發現女裝的他的那個下午。

【x：不對，是學弟。】

甯霧揉了揉腮，瑩白的耳珠染上紅，學弟的稱呼并沒有比學妹好哪裡去。

【嗚嗚：（小聲）我跟你好像是一個年級。】

【x：這樣麼……】

【x：你知道我是誰？】

甯霧：！！！

嘴快了。

這時候狡辯不認識肯定會引起謝尋嶼的懷意，650+腦袋轉到飛起，總算找到合适的理由。

【嗚嗚：因為你很有名，很多人認識你。】

謝尋嶼信了，沒繼續問。

【x：找我有什麼事？】

步入正題，甯霧抿起唇，一個字一個字敲下。

【嗚嗚：你想不想網戀？】

【x：？】

謝尋嶼古井無波的眼瞳閃過一束光，寒假期間幾乎沒跟甯霧有線上的交流，他幾乎要忘記這回事了。

從微信上看到一個頂着白色小雲朵的頭像彈到置頂，還愣了一下。

看到這條消息又是一怔，學心理學的說話都這樣直白嗎？

【x：跟誰網戀？】

【嗚嗚：我…可以嗎？】

謝尋嶼默然，晾了人兩分鐘，屏幕彈出一則消息。

【嗚嗚：不可以也沒事的，我就是問一下哈哈哈，不好意思，打擾了。】

謝尋嶼：“……”

回完，甯霧絕望地将手機反扣在桌面。

這叫什麼？

創業未始，直接崩殂。

不談了。

以後斷情絕愛。

嗡的一聲，手機震動。

甯霧趴在胳膊上，眼尾泛起微紅，緩了很久才擡起頭看到屏幕跳出的消息。

【x：可以，】

眼睛恍然瞪大：！！！

他揉了揉眼睛，确認不是幻覺。

【x：試試。】

謝尋嶼補齊了後半句話。

試試也行！！試試甯霧就滿意了。試試就代表有機會。有一點機會就意味着能成功

【嗚嗚：好的（小熊轉圈）】

很多人對甯霧會有偏見，包括謝尋嶼。按理說在那樣艱苦的生活環境裡長大的人，愛情在他們心裡的分量應該是少之又少，但偏偏甯霧是在很多愛裡長大的小孩。

雖然他的生活條件不好，但甯爺爺和鄰裡鄉親的愛彌補了這一點。

鄰居馮大娘會給他們送釀的米酒，早年考上大學趙姐姐每年從外地回來都會給他們帶城裡的小玩意。小時候他生了一次很大的病，高燒不退險些喪命，爺爺帶他去找村長，村長也會幫他們借車去城裡看病。

甯霧有過剩的愛支撐去愛别人。

胸腔裡的東西撲通撲通地跳，像落進水裡的泡騰片，噗呲呲地往上翻湧氣泡。

【嗚嗚：那…我們開始網戀了？】

謝尋嶼唇角翹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他有時候真的很懷疑甯霧的言語表達能力。

太呆了。

不像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