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霧去奶茶店搖奶茶正好把那天晚上要的席景易的簽名拿給方媛。

除了這張簽名賀卡，他還買了一條手鍊，上周小方姐一直念叨的一條銀飾手鍊。

方媛打開看到這兩樣激動死了，“啊！！！霧霧，姐愛死你了！！！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這個！！！！”

“要試試嗎？”甯霧幫她拿着禮品袋，方媛迫不及待取出手鍊，解開鈎子往手腕上帶。

“怎麼樣？”她束起手給甯霧展示。

甯霧重重點頭，一臉認真：“好看的。”

方媛樂得合不攏嘴，對着手鍊拍幾張照，又發了條朋友圈，配文：【弟弟送的（花）】

拍完照，她愛惜地摘下手鍊放回盒子裡。

怕一會兒搖奶茶給她的小手鍊弄壞了。

方媛生日，按往常他們下午跟另外兩個人換好班，年哥開車來接兩人到家裡吃飯。

小武好多天沒見甯霧，在車上就纏着甯霧說話，到家後迫不及待地拉着甯霧進屋向他展示最近年哥剛給他買的奧特曼大軍。

“甯哥哥，看我的奧特曼模型！”

“哇，好氣派！”甯霧盤腿坐在地上，指着這一排奧特曼問小武：“這些都是誰，能給我介紹一下嗎？”

小武頓時來了勁，年哥跟方媛平常工作忙，他都沒人分享，眼下總算得了機會。

“這個有兩隻腳的是賽羅奧特曼，一個角的是他的爸爸賽文，這個是迪迦……”小武介紹時還會做他們的技能的動作，那麼多奧特曼，他每一個都能完全記住，看得出是真喜歡。

甯霧半仰起頭，目光毫不掩飾敬佩，小武見狀介紹得更加起勁。

“那這些奧特曼裡你最喜歡哪個呢？”甯霧問。

“當然是賽文！！！”小武束起胳膊做了賽文的技能動作。

甯霧點了點頭，手指着一個角的奧特曼：“是這個嗎？”

“是！”小武激動。

兩人在小屋裡進行了一些“男人”間的交流，方媛敲門：“兩位，可以出來吃飯啦。”

“好的，小方姐。”

甯霧起身幫小武收拾完地上的奧特曼，一大一小一起下樓吃飯。

客廳餐桌上擺放了一瓶玫瑰，是年哥趁方媛上樓喊人的功夫放上去的，方媛看到霎時眉眼笑開。正好年哥端着炒好的菜從廚房出來，方媛嗔道：“多大年紀還搞這些小年輕的東西。”

一向嚴肅正經的年哥出聲：“沒辦法，今天仙女生日，可不得整上點玫瑰？”

方媛臉上溢出笑容，“貧，什麼仙女，婦女還差不多。”

“有區别嗎？”年哥自問自答：“我覺着沒區别。”

方媛被哄得又噗嗤一笑。

一旁的甯霧拉着小武站在樓梯口，一大一小對視一眼，非常有眼色地在原地停留一會兒，給足了夫妻倆空間。

直到方媛注意到上面的兩人，“下來吃飯了，兩個寶貝。”甯霧才扯着小武下樓，方媛拿來筷子一人發了一雙。年哥又說：“把上次老劉帶來的酒拿來，櫃台上面的。”

方媛過生日，三人自然是要喝一杯的。

十年的口子窖，度數不低，一杯下肚，胃就開始有灼燒感。他們也沒多喝，一人倒了一杯，知道甯霧晚上還要趕回學校，隻給甯霧倒了半杯。

甯霧端起酒杯，揚唇道：“小方姐，生日快樂。”

兩人碰了酒盅，方媛：“謝謝霧霧。”

餐桌上氣氛融融，因為甯霧在，小武都沒調皮，以往挑食不吃的蔬菜這次隻是皺了皺眉，用筷子夾起一口悶掉。

甯霧哥哥說了，挑食的不是男子漢。

吃完飯甯霧又上樓跟小武玩了一會兒才離開，年哥要喊個代駕送他，甯霧拒絕了，他不想麻煩别人，況且坐地鐵回去很快的。

回去要坐二号線，晚上沒白天人多，甯霧找個位置坐下。他擡頭盯着上面的站點牌，等到紅燈顯示在要下的那站，站起身準備離開。

要到站時地鐵會減速，甯霧提前起來了，沒站穩往後踉跄了半步險些跌倒，他扶住柱子等地鐵停穩，身後的女生小聲說：“同學，你的東西掉了。”

甯霧轉回身，發現是自己的塑料喇叭，頓時彎身拾起，緊緊攥在手心裡。

小黃喇叭有些涼，甯霧用體溫捂熱：“謝謝。”從車門出去前對女生說了句。

甯霧明顯感到有些不清醒，與口子窖相比，那天喝的啤酒簡直是兌水飲料。他一路吹着風回宿舍，經過圖書館時停了一下。

他記得自己好像把書包放在自習室了。

記不清了，但應該有這回事，不然他不會有這種印象，甯霧确信。于是他從西門進去，一路經過空曠的走廊，晚上九十點，綜合樓裡幾乎沒有人，他莫名生出一種心虛，直到抵達東門。

清潤的雙眸浮上一絲疑惑，甯霧站在原地，抿了抿唇。

自習室，在哪裡來着？

綜合樓設計非常合乎尋常，外表賽博朋克，裡面像迷宮一樣。四樓教室不在四樓，要從四樓上半層樓梯。

甯霧扭頭在綜合樓裡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最後走累了隻能放棄原路返回。

說是原路返回，其實是他一直往一個方向走。

隻要他走到走廊盡頭就總有能出去的門。甯霧眼睛彎了彎，一路往北到達北門。

好消息：終于找到出口。

壞消息這裡正好是從圖書館出來的必經之路，所以需要刷校園卡，但他沒帶校園卡，隻能蹲在旁邊靜靜等一個有緣之人把他帶出去。

……

圖書館一樓門禁處的紅木桌角邊露出一個黑色的毛茸腦袋，剛自習完的謝尋嶼路過餘光瞥見，以為自己眼花，轉過臉正視一眼。毛茸腦袋還在往下一點一點，小雞啄米似的。

那麼圓的腦袋他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謝尋嶼停頓片刻，走上前看着角落處盯腳尖的陰暗蘑菇喊了聲：“甯霧。”

甯霧轉過身，視線往上對上謝尋嶼寒鐵般的眸光，眼睛一亮：“老公。”

瞬間，謝尋嶼下巴繃了一繃。

有些東西隔了一層網線可能還好，但落在現實裡顯然有些超過。

謝尋嶼下颌繃緊，半攏的黑眸細看正在閃動，用冷淡的語氣問甯霧：“你蹲在這裡做什麼？随機吓死路人挑戰？”

甯霧垂眼反應了一會兒，緊接着眉尖愕然揚起，溫和的聲音充滿歉意：“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謝尋嶼：“……”

隐約嗅到空氣中一股若有若無的酒氣，他凝着甯霧，眉骨幾不可察地往上蹙了蹙：“又喝酒了。”伸手将人從桌子裡拔出來。

甯霧臉頰酡紅，明顯比那天晚上醉的更狠，被拉起來時因為慣性往謝尋嶼身上撞了一下，手扶住謝尋嶼胳膊。

“碰瓷？”

甯霧：“……”

樓上響起圖書館阿姨催促趕人的聲音，眼下是閉館期間，謝尋嶼從兜裡掏出校園卡，滴往刷卡區一刷，帶着甯霧離開了綜合樓。

雖然不太清醒，甯霧還是維持禮貌道了聲：“謝謝。”

謝尋嶼目視前方，聲音不鹹不淡：“不用，帶醉鬼出圖書館是熱心市民的職責。”

說完，“熱心市民”謝尋嶼找了一個長凳，把甯霧安置在上面。圖書館後門正對南湖，晚上湖面吹來的風涼嗖嗖的，正好能幫人醒神。

他扭開礦泉水瓶把最後一點水喝完，扔到垃圾桶裡，正想問甯霧能不能自己走，一低頭發現甯霧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準确來說是他的腹肌，烏亮的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在盤算些什麼邪惡的想法。

謝尋嶼詭異地沉默了會兒。

果不其然，還沒等三分鐘，某醉鬼就忍不住向他的身體探出罪惡之手。

“可以嗎？”甯霧仰頭一臉躍躍欲試。

謝尋嶼：“……”

謝尋嶼不知道的是從那天看完他的腹肌照，甯霧一連幾晚做夢都是限制級别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