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淮原本也沒打算瞞着,再說這麼大的事情也瞞不住,東安王府的小厮很容易就打探到了。
長甯長公主聽完,騰的坐起身,眼神狠厲:“我就知道,東安王府失竊肯定是那野崽子幹的,不然他哪有銀子贖回那麼多人,好啊,你這就去告知京兆衙門,讓他們拿人去!”
小厮哎了一聲,轉身就去了京兆衙門。
卻是不巧,他去的時候剛好刑部尚書王大人在那裡,一聽是要捉拿穆瑾淮,便問道:“你說穆瑾淮偷了你家的财物,可有憑證?”
小厮知道這刑部尚書是皇上的人,斷不會幫着東安王府,便隻能硬着頭皮含糊道:“他當日被趕出王府時,因他品行不端屢教不改,王爺氣極,因為并未給他分任何家産,可他才出府幾天,居然有銀子将南陽王府的舊人全部贖回,不是偷了王府的東西,他哪裡來的銀子?”
刑部尚書嗤道:“這便可笑了,隻因人家有了銀子,就定是偷了你們府上的?你們東安王府還講不講道理?
當日穆瑾淮被趕出王府,衆人皆看到他身無分文的離開,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麼從你們王府神不知鬼不覺的偷盜财物?
我再問你,你說他偷盜财物,他是何時偷盜的?都盜走了什麼?與何人勾結?你們可有人證物證?”
“我……”小厮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但他們這些勳貴向來跋扈慣了,壓根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裡,因此也不再理會刑部尚書,隻對着京兆府尹說道:“反正把他抓來一問便知,還請老爺即刻帶人去捉拿穆瑾淮!”
京兆府尹一臉為難,他隻是個小官,既不敢得罪東安王府,更不敢得罪皇上,那穆瑾淮是一介布衣,可他身後是皇上啊。
“這、這這這還是要講證據的!”京兆府尹縮着脖子,唯唯諾諾的小聲抵抗:“總不好你們說抓誰就抓誰,有些人他抓不得!”
小厮冷笑盯着他:“好,等我回了長公主,我看你這京兆府尹也是做到頭了!”
“狂妄的奴才!”刑部尚書怒了,用力一拍桌子:“好個東安王府,一個奴才都敢威脅朝廷命官,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底下差役領命,也不管他是誰府上的,當即将人捉拿起來。
小厮還在猖狂的叫嚣:“你敢動東安王府的人,就不怕長公主和王爺找你算賬!”
刑部尚書性子耿直,最是看不慣恃強淩弱,這脾氣就連皇上有時候都頭疼,一個小厮竟敢在他面前嚣張,刑部尚書哪裡容忍得了:“我就等你東安王府如何來找本官算賬,來人,這奴才以下犯上,重打二十大闆!”
京兆府尹連忙小聲阻攔:“大人,打不得呀,這小厮雖然不足為懼,但他老娘可是長甯長公主的陪嫁,與長公主情誼深厚,要是把人打了,怕是長公主不依啊!”
刑部尚書冷笑:“本官今日就打了,有本事便讓長公主告到太上皇那裡去,本官也正好去說理!”
京兆府尹這才想起,王家雖然沒有爵位,但确實不懼這些世家勳貴,王家的老太爺當年可是太上皇的伴讀,王大人的父親更是在當初圍場逼宮時,為救太上皇而死。
所以太上皇一直都對王家十分恩寵,哪怕王大人投靠了皇上跟太上皇作對,這次皇上栽了,皇上門下好多大臣都被牽連,剩下的也不得不暫時縮起腦袋。
也隻有王家沒受任何牽連,依舊穩穩當當的當着他的刑部尚書,該怼誰還是繼續怼誰。
京兆府尹不說話了,看着東安王府的小厮嚎叫着被拖走,心裡也覺得暢快,其實他早就看不慣這些人了,一個奴才在他腦袋上作威作福,隻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今天可算出了口惡氣!
長甯長公主在府裡左等右等,沒等來穆瑾淮被抓,卻等來她的陪嫁嬷嬷号啕大哭着跑來,求她救救自己的兒子。
長甯長公主一問,才知道刑部尚書竟膽大包天不但把人給關押了,還打了一頓。
“公主,阿财可是從小在您面前長大的,就算阿财有錯,也輪不到那刑部尚書去教訓啊,分明就是沒把公主放在眼裡,他還說……”
長甯長公主臉色陰沉:“他還說什麼?”
嬷嬷一拍腿,哭道:“那刑部尚書無禮,竟說公主算什麼東西,有本事告到太上皇那裡,他也不怕!”
長甯長公主怒極反笑:“好好好,我看他是活膩了,走,進宮去見父皇!”
既然那刑部尚書不識趣,就讓太上皇來評理好了,仗着自家一點子功勞,居然連她這個長公主都不放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