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不常喝酒,因此也不太清楚這有哪些代表性的酒吧,問了些朋友,才準備去實際踩點看看哪家店的下酒菜和酒品更和我們口味。
但我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被醉漢搭讪了。
面前的紫發男人吐息中帶着酒氣,臉頰上也有淺淡的紅暈,似乎還有着一定理智,但在行為上——非常自來熟地搭上我的肩,而後說些不知所謂的贊美——又再次幫我确定了他已經喝醉。
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突如其來的熟悉感讓我沒有立刻離開,這似乎給了男人一個可以接近的信号,即使在我扯開他的手之後,也是繼續站在我身邊叭叭。
“先生,你再不離開,我就把你摔出去了。”
我表面彬彬有禮。
**要不是看你長得帥還有錢,你靠過來的一瞬間就已經被我丢出去了。
我内心罵罵咧咧。
男人身上的休閑西裝看似普通,靠近時瞥到的标簽卻讓我克制住了自己的行動。
我可能打得過這男的,但我打不過天龍人。
***資本主義。
為什麼我爸媽賺不了那麼多錢。
剛剛的話是最後通牒,如果他再不離開,就算是天龍人我也會把他摔出去。
老闆娘對我做出了一個抱歉的手勢,但用巨大的題詞版寫了“請随意(物理)制止他,我這邊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但他不會怪你的!”
……老闆娘你可真是直白。
我暗地裡握緊拳頭,決定數三秒。
三。
“美麗的小姐,在此地相遇也是一種命運,我的名字叫辛,是來這裡……”
二。
臉又靠的近了些。
……yi
“給我反省。”/“啊好痛……”
在我内心數數還沒到底的時候,穿着綠色外套的男性一拳打在紫發男人頭上,那聲音我聽着都覺得疼,他卻像無事發生一樣,隻是摸着頭呼痛,面上卻沒什麼表現。
“馬斯魯爾,辛就交給你了。”
“……”
再向後看去,則是位更加高大的紅發男性,神情冷靜,默默接(控)過(制)住了那個在耍酒瘋的人,而後朝着裡間退去。
留下來的銀發男人在看到我的臉之後,一瞬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立馬又恢複了公式化的道歉标準配置。
“真是非常抱歉,這位小姐,我家主人給您添了不少麻煩,”他和我談賠償,“請問我們該怎麼賠償您的損失?”
錢吧,一般這種時候就是錢。
“請給我這裡的免單資格。”
我對着那邊道:“這家酒吧該是您家主人的産業對吧。”
我用的是陳述句。
在鬧劇發生的時候,店裡的熟客似乎都想看看熱鬧,也打定主意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老闆娘寫的“各種原因”,估計也就是這個。
……雖然确實,在我扯開手之後,男人就沒有繼續對我動手動腳,但這樣的行為果然已經構成騷擾,要些賠償也不過分。
像那樣的人就算進去,也很快就會被放出來,沒有意義。
“……維拉。”
聽到我的話,他沉默一會,而後喚出了在櫃台裡看戲的老闆娘:“劉小姐在這家店今後的消費全部免單。”
“好~”老闆娘倒是毫不在意,“那請劉小姐跟我來錄入信息。”
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姓氏?
我疑惑看去,他側過頭,一瞬又露出了那種痛苦的神情,但又像是我的錯覺:“您的學生卡掉出來了。”
我的學生卡一般綁在帆布包的背帶上,可能在剛剛的沖突中掉到了外面。
……這種情況發生過,但不多。
暫時不去想它吧。
不知道為什麼對那個男人有股奇怪的信任感。
“劉玄淵……克拉拉小姐對嗎?”
“是的。”
“剛剛真的非常抱歉,畢竟那位是我們老闆……但老闆就算喝醉也很有分寸的!隻要被拒絕就不會繼續糾纏了,您還是第一位特例……”
她說到這,擡頭看了我一眼,随後又繼續信息的錄入。
那位銀發的和那位紅發的看上去都很靠譜,隻有他們家主人不太靠譜。
但這奇怪的熟悉感和信任感又是怎麼回事……在公司也有過這樣的感覺……
那位“辛”,也不是什麼壞人,而是……
而是……
我憧憬的人。
我被自己得出的答案吓了一跳,連忙轉移注意。
“克拉拉小姐。”
維拉似乎還是更習慣于叫我的外文名:“您的信息已經錄入完畢,以後所有的消費均會為您免單。”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她朝我豎起一根手指,“你想喝什麼我都會放在第一位的,以後還請多多光臨呀,小克拉拉。”
被奇怪的熟悉感推着,我露出個笑容。
“……嗯,以後請多指教了,小維拉。”
6.
【爛死算了:佛洛士,我今天遇到了奇怪的事。】
【世界上有沒有正常同事:說。】
【爛死算了:明明被騷擾卻沒感覺到不快,甚至覺得未來會憧憬他。】
【世界上有沒有正常同事:你戀愛腦。】
【爛死算了:閉嘴,我不是來聽你評價這件事的。】
【世界上有沒有正常同事:?那你說什麼?】
我拿着手機,想了想,打下一段字符。
【爛死算了:你不是以前說過,我們可能過去生活在另外的世界,另外的時間,今生才可能會有所謂的既視感、熟悉感。最近我感受到這種推動的次數變多了。】
【世界上有沒有正常同事:所以?你終于要開始研究你們國家的玄學了?】
【爛死算了:所以,我是不是要覺醒超能力了?】
【世界上有沒有正常同事:。。。】
【世界上有沒有正常同事:我走了。】
佛洛士是我在本科期間認識的學長。
雖然我人在少年班,周邊也是和我年齡差不多的同學,但大家進入大學之後都很局促,也沒有多少交際的意思。
……說不孤單是不可能的。
那時候,是佛洛士朝我伸出了手。
“你是不是從隔壁初中翻牆來的”,和“你才是,不會是從哪裡偷溜進來的吧”
成為我們之間的第一段對話。
總之後來這個嘴碎又意外地愛照顧小鬼的學長就成為了我大學裡的第一個朋友。
我當時認為佛洛士并非學生的原因,是因為他剛剛健身完,穿着件像健身教練似的背心,胸肌鼓得閃瞎我眼,深刻刺激了我幼小的心靈。
但他的專業卻是圖書館學,和他一拳打死三個的外表非常不符。
問他的時候,他是這樣回我的:
“好不容易到了這樣的世界,自然該學點感興趣的。”
而在他身邊的學姐但他林是這樣評價他們專業的:“圖書館簡直就是寶藏!!!”
哦,說起但他林,我大學時時常看到佛洛士和她走在一起,一時間還以為他們在談戀愛,問出口,兩人同時哄堂大笑。
“和他?不可能不可能。”/“多少年的交情了,不會有那種感情的。”
看來确實是純潔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