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先反應過來了,剛剛這人就是故意附和裴安生說自己可愛,然後讓裴安生吃醋的。
這人就是故意想看裴安生吃醋的反應啊!
他抱住雙臂,打了個哆嗦:“可怕,可怕。”
裴安生笑:“是吧,你也這麼想吧?”
再多背後的成見,都在見面之後瓦解得意外輕松。
惹人喜歡對于裴安生來說是件很容易的事,當他放棄獵手的姿态,就是一隻相當具有親和力的溫順動物。
“你也養蜘蛛?”得知裴安生家裡有整整一面牆的爬寵之後,郝天逸驚喜地大叫出聲。
從來沒碰到過同好的裴安生也有些意外:“是啊是啊,毛絨絨的好可愛。我小時候還自己去樹林裡抓呢。”
但這個話題,觸發了李想忍無可忍的點:“可是他是在宿舍裡養啊,有一次阿宅——阿宅就是他養的小跳蛛,阿宅越獄了,我們把這宿舍翻了個底兒掉都沒找到,晚上害的人都不敢睡覺啊,萬一把人家吃了怎麼辦?”
白瓷抱着一個柔軟的玩偶,對裴安生介紹:“哈哈哈,想是我們宿舍的媽媽,很愛操心的。”
“小跳蛛沒關系的,它記得回家的路。”裴安生彎着眼睛,手舞足蹈地描述。
明亮的光線,充滿洗衣粉和蛋糕味道的學生宿舍,柔軟的小沙發,還有這麼幾個直率可愛的男大學生。
他原以為自己會讨厭這種享受校園生活的人,像夜行動物讨厭白天那樣,像鼹鼠遇光會死那樣。
在提出要來顧尋北宿舍看看的時候,他也隻是一時興起對顧尋北的生活環境有了些好奇。原本隻是想看一眼就走的。
意料之外的是這宿舍裡的人的熱情,意料之外的也是他們相處的融洽,而自己,居然一點也不讨厭這裡。
甚至可以說得上喜歡。
很舒服的相處。就像泡在無欲無求的河水裡曬太陽。
“之前對你們的北做了不太好的事情,是不是讓你們擔心了?真的很抱歉啊。”他下意識把心底小小的芥蒂說了出口。
認真吃蛋糕,靜靜聽他們講話的顧尋北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
白瓷:“哎呀,北和我們說過啦。你們玩得開心就好……”
郝天逸:“呃,那我還罵你了,我也錯了,對不起。”
李想:“下次不要那麼晚還喝酒了啊,對身體不好……”
茶話會瞬間變成了道歉大會,小小的318寝室變身為忏悔室。
他們互相謙讓得就差站起來互相鞠躬了,裴安生聽不下去了,一手捂着臉,笑聲漏了一地。
“真服了,我們這是在幹什麼啊……”
顧尋北在一旁靜靜看着,這個人笑得肩膀一顫一顫,眼睛彎成了一條月牙兒,裡面仿佛盛着被揉碎的星星。
真好看。
他知道裴安生好看。但是,他發現,看到裴安生笑起來的樣子,他的心底會産生異樣的萌動。
想要他一直這樣笑着。或者,為了我笑。顧尋北沒有講話的時候,心裡是這樣想的。
李想注意到了顧尋北的目光,他把眼鏡摘下來,放在一旁,鎮定提議:“咱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郝天逸覺得這很抽象:“啊?五個大男人玩真心話大冒險……”
白瓷一把捂住他的嘴:“等會兒輸了别哭啊!”
郝天逸:“唔唔,唔唔唔!”我靠,搞偷襲!
然後郝天逸又莫名其妙吸吸鼻子:“唔唔,唔唔唔。”
翻譯過來是,小白,你好香。
裴安生盯着這倆人看了會兒,扭頭問顧尋北:“你們宿舍幾個……”gay。
“不好說。”顧尋北揶揄了一句。
“……”不是,這對嗎?
裴安生覺得自己能一眼看出來這倆人有貓膩,是憑借自己閱男無數的經驗。
那顧尋北憑的是什麼,直覺嗎?
這小子心眼子這麼多?
不對,不是。他立馬又否定了自己。
怎麼能是心眼子多呢?
顧尋北隻是聰明。
這宿舍裡的确都是沒什麼花花腸子的男大學生,翻箱倒櫃都沒找到一副能用來玩真心話大冒險的牌,但倒是把前任學長遺留物——一個衣架,一隻襪子,一隻拖鞋翻了出來。
李想戴着手套把這些東西裝進垃圾袋,同時還安排:“這樣吧,用那個随機選号的程序,北你寫個随機抓取的代碼,咱自己抽着玩。”
“行。”顧尋北起身,去拿自己的電腦。
“等會兒,什麼?要幹什麼?”裴安生迷茫地詢問。
到底是他沒有理解到位,還是說就是字面意義的要……幹啥,寫代碼?
不要啊他晚上還要帶顧尋北回家玩咧。
怎麼愛情片變奮鬥劇了?
顧尋北回來的時候,順手摸了一下裴安生腦袋後面的小揪揪:“放心,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