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餍足地伸了伸懶腰,坐在夏油傑的咒靈尾巴上,随性甩着腿。
打完架後兩人的時間更加不夠了,加上不想飛到山頂上吹冷風,就坐着夏油傑的咒靈随意亂逛。
一路上他們瞧見了不少屍體,絕大部分都是被什麼液體腐蝕掉了全身,成了沒皮的肉塊,詭異的是,每具屍體上都憑空長出了一朵歐石楠。
夏油傑左看右看,才從分辨出屍體的頭部。
不靠經驗,隻是單純覺得也隻有頭部才有一個足夠大的洞給人種花了。
總不能是下面……
“悟,你還記得我說我記得她是因為她叛逃的事情嗎?”
“背叛。”五條悟确信道。
“沒錯。”夏油傑歎息道,“當時她結婚紀念日,急急匆匆地回去,給咒靈落下條命,是我後面接手,才了解到她的。”
加畋花子,一名二級咒術師。
咒術師中為數不多在職結婚人士,結婚對象還是青梅竹馬十年的國中同學,并且對方也接受了她咒術師的身份。
三條加在一起,在咒術界裡大概是百年難一遇。
因為咒術師結婚都會遇到一個問題,随時犧牲的風險以及繁忙的工作,以至于大多數咒術師在結婚後都會退隐,并且盡可能避免提起咒術師的身份,最少見的是仍待在崗位上的。
雖然高層會給咒術師分配工作,但種種原因,分配高薪工作基本不用想,基本在普通上班族的水平,而女性大多會成為家庭主婦。
性格所緻,她女強人的性格拒絕回歸家庭,勇敢追愛的同時也在努力拼搏事業。
隻是可惜的是,咒術師這行吃到最後隻講天賦,叛逃前她也止步于二級長達三年年。
同時,她發現愛人的不對勁。
抽煙喝酒算是平常,但她發現,那個人在賭博。
咒術師的薪資也就比正常水平高出一點,所以她根本供不起愛人的無底洞,家中一度負債。
隻是她沒放手,更加拼命的工作,希望能得到晉升,也在管控愛人的賭博行為。
直到那次結婚紀念日,大多數人隻知道第二天,加畋花子叛逃出國,家中發現她愛人近乎成肉泥的屍體,唯一完整的頭部,嘴巴裡被惡狠狠地插滿了歐石楠,活像人體盆栽。
當時的任務報告是有照片的,夏油傑看到第一眼後,時隔多年再次感到了不适,隻是心中不知如何所想。
據唯一的證人——被她赤身裸體轟出門的小三的口供,當時加畋華子提前回家,正巧碰上了兩個人在婚房裡運動。
當時小三被她的表情吓壞了,沒穿衣服被扔出去都沒說幾句,慌不擇路地跑了,隻聽見幾句男的在咆哮,又緊接着霹靂乓啷的聲音。
再後來的事情就隻剩下加畋花子和成肉泥的丈夫知道了。
“事情就是這樣了。”夏油傑搖搖頭,“直到我了解到她的事情,她已經跑到國外好久了。”
五條悟不予置評。
三個小時在兩人休閑地散步中緩緩而過。
倒計時結束,他們和其餘幸存的玩家閃現到了其他地方——五條悟看到過的婚禮現場。
西式婚禮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典雅和潔白,相比起前幾個場景,此地似乎耗費了主人多上數倍的心思,但此刻沒人有心情去欣賞。
原先三十個人,爬個雪山,就隻剩下了八個人。
疲憊和警惕滲透出緊身的西裝和禮服,明明換了一身衣服的他們卻在盛典中顯得格外突兀。
“人比我想象中要少嘛。”主持人,領主,又或者說——加畋花子,随意地拍拍手。
在所有人注意集中在她身上時,她再次說道:“雖然沒有人能到達山頂,但我很高興你們還活着。”
“相信你們對彼此之間都有了心動,為此,我為你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結婚典禮!”
加畋花子暗暗腹诽着:她大費周折删了三個環節,生怕那倆過不去,送人頭送到這種地步也就她了。
她面上不顯,朝各位玩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邀請各位走進典禮中央的亭子。
玩家們不敢反抗,三步兩步上前,看到了那兩枚素銀戒指,還看到了聖杯中幽幽泛光的尖針。
“我會來主持這場婚禮,請挑選自己的對象,一同上前為對方戴上戒指,祝唱宣言。”
玩家們緊緊盯着她,顯然不相信最後一個環節會那麼簡單。
加畋花子嗤笑一聲,不過也沒辜負衆人所願,繼續說道:“這場婚禮由神靈祝福,這當然是最好的祝願,隻是……”
“神讨厭謊言。”
她的聲線像生鏽的刀片刮過冰面,每個字都裹着粘稠的惡意。尾音帶着毒蛇吐信前的震顫。
“每一句宣言,隻要有一個字撒謊,神就會降下懲罰,撒謊者的喉嚨裡會被紮入一根尖針。”
“這是你們要讀的結婚誓言。”
系統提示彈出,一行字出現在了玩家眼前。
【無論貧窮還是富裕、疾病或健康,相愛還是厭棄,我會守護你,尊重你,不會離心,不會背叛,永遠不離不棄】
“不過,你們也可以拒絕宣言,走出會場。”
“名額僅限一人。”
加畋花子話語裡的惡意幾乎要化作實體滴露出來,随着她的話語,系統再次彈出提示。
【進入】or【退出】
不到三十秒,所有人都做好了選擇。
除了五條悟和夏油傑,所有人都沒走入,站在了觀衆席。
争鬥一觸即發,血液再次橫飛,怒罵咒怨圍繞在了典禮周遭。
血液染紅了潔白的紗布,為聖潔的婚禮染上了異色。
夏油傑對此結果并不意外。
畢竟他們之間沒有人相熟,别提宣言了,就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要真的讀,估計被紮死了都讀不完。
“喏,你先我先?”夏油傑随意問道。
“我。”
“?”夏油傑本來正扭頭看外圍的鬥争,五條悟話一出,他立即疑惑地轉過腦袋,“你剛剛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