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線索的路上,胡老車的身體每況愈下。之前的重傷加上連日的奔波勞累,讓他的臉色愈發蒼白,腳步也變得虛浮無力。
回到暫居的小屋後,胡老車終于支撐不住,倒在了床上。木爾紮心急如焚,四處尋找草藥為他醫治,可胡老車的病情卻絲毫沒有好轉的迹象。看着胡老車日漸憔悴的面容,木爾紮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在一個狂風呼嘯的夜晚,胡老車把木爾紮叫到床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從未有過的複雜情緒,有愧疚,有不舍,還有一絲解脫。他緊緊握住木爾紮的手,聲音微弱卻又帶着幾分決然。
“孩子,有些事,我不能再瞞着你了……”
木爾紮心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看着胡老車,眼中滿是疑惑和擔憂。
“阿塔,您想說什麼?”
胡老車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你…… 你并非我的親生女兒。當年,我在處理一具駝屍時,發現了襁褓中的你,襁褓上繡着金線,那金線精美無比,我一時糊塗,抽了金線去換酒喝……”
木爾紮隻覺腦袋 “嗡” 的一聲,整個人都呆住了。這個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她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她難以置信地看着胡老車,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阿塔,您說的是真的嗎?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胡老車的眼中滿是愧疚,他輕輕撫摸着木爾紮的頭發:“孩子,對不起,我騙了你這麼多年。可即便你不是我親生的,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親閨女啊……”
木爾紮的心中五味雜陳,她不知道該如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這些年來,胡老車對她的疼愛與關懷,都是真真切切的,可如今,這一切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身世秘密打破了。她的心中既有對胡老車隐瞞真相的埋怨,又有對自己身世的迷茫和好奇。
待情緒稍稍平複後,木爾紮突然想起了什麼,她急忙跑回房間,翻出了那個一直被她珍藏的舊襁褓。看着手中破舊的襁褓,木爾紮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她按照胡老車的提示,找來工具,将金線的殘餘部分放在火上炙烤。
随着溫度的升高,金線殘餘處漸漸浮現出一個模糊的 “沈” 字。看到這個字,木爾紮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這個 “沈” 字,究竟代表着什麼?她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現在又在哪裡?
木爾紮決定前往鄯善,她覺得那裡或許隐藏着她身世的關鍵線索。胡老車雖然心中擔憂,但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木爾紮追尋真相的腳步。在他的叮囑和祝福聲中,木爾紮騎上了一匹快馬,踏上了前往鄯善的征程。
一路上,木爾紮風餐露宿,日夜兼程。然而,命運似乎又一次和她開了個殘酷的玩笑。在距離鄯善不遠的一片沙漠中,她遭遇了沙匪。
沙匪們騎着快馬,如惡狼一般将木爾紮團團圍住。為首的沙匪滿臉橫肉,眼中閃爍着貪婪的光芒:“小丫頭,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然可别怪我們不客氣!”
木爾紮心中一驚,她緊緊握住缰繩,試圖突出重圍。但沙匪們人數衆多,她的反抗顯得如此無力。經過一番激烈的搏鬥,木爾紮身上多處受傷,最終,她的馬匹被沙匪劫走,她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沙匪們揚長而去。
失去了馬匹的木爾紮,隻能徒步在沙漠中前行。烈日高懸,沙漠中的溫度高得讓人窒息,熾熱的沙礫燙得她腳底生疼。她的嘴唇幹裂,喉嚨幹渴得幾乎要冒煙,可她依然咬牙堅持着。
在極度的疲憊和絕望中,木爾紮憑借着頑強的意志,終于走出了沙漠。然而,當她滿懷期待地回到家中時,卻發現家中空無一人,胡老車不見了蹤影。
她四處打聽,終于從鄰居口中得知,胡老車在她離開後,病情急劇惡化,最終離開了人世。鄰居們不忍心看着胡老車暴屍荒野,便湊錢将他安葬了。
聽到這個消息,木爾紮隻覺天旋地轉,她的雙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去,竟然與胡老車天人永隔。曾經,胡老車是她最堅實的依靠,是她在這世間最親近的人,可如今,他卻永遠地離開了她。
木爾紮來到胡老車的墓前,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她跪在墓前,泣不成聲。
“阿塔,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在胡老車的墓前守了幾天後,木爾紮決定振作起來。她知道,胡老車一定希望她能繼續追尋真相,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于是,她擦幹眼淚,再次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這一次,木爾紮來到了鄯善的集市。集市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吆喝聲、讨價還價聲不絕于耳。木爾紮四處打聽關于 “沈” 姓的消息,可一連幾天,都毫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