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趙煜晨正獨自一人,趁着夜色,朝着國舅府悄然進發。
夜色如墨,京城的風帶着寒意,國舅府内燈火通明。
趙煜晨披着夜行衣,面上還蒙着一塊黑布,悄然落在府牆之外。他屏住呼吸,耳邊是夜蟲低鳴與遠處巡邏腳步的交錯聲。
這裡雖然密不透風,好在經過這段時日的蹲守與細緻觀察,他已然摸透了國舅府巡邏的規律,找到了幾處破綻。
趙煜晨眸光沉穩笃定,深吸一口氣,施展輕功,緩緩翻身躍入府内。
國舅府的防備堪稱森嚴,府内暗哨林立,府外巡防緊密。每隔十步便設有一盞燈,每盞燈下都有侍衛的身影,他們目光警惕,來回巡視。趙煜晨隐在黑暗之中,仿若融入夜色,耐心且專注地觀察着巡邏路線,不慌不忙。趁兩批守衛交替間隙,他閃身掠過花影,穩穩地落在院内的花叢中。
落地後,趙煜晨小心翼翼地撥開枝葉,沿着東廂的小路,蹑手蹑腳地朝着密室所在的方向前行。國舅府守衛衆多,他不敢貿然硬闖,隻能見機行事。
他躲在不遠處的假山之後,暗自思索對策。恰好瞧見不遠處有一處馬廄,心中頓時有了主意。他俯身撿起一顆石子,運足力氣,朝着馬廄的方向用力擲去。
“嘶——”馬廄裡的馬匹受到驚吓,瞬間嘶鳴起來,聲音尖銳,劃破夜空,成功吸引了那兩名守衛的注意。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開口說道:“我去看看,你守好這兒。” 說罷,便朝着馬廄匆匆跑去。
趙煜晨瞅準時機,迅速從假山後閃出,朝着密室靠近。他繞過屏風,輕推一扇緊閉的小門。
門緩緩打開,屋内空無一人,但桌上擺放着半杯冷茶,茶水表面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膜,顯然有人剛剛離開不久。
趙煜晨不敢耽擱,在屋内仔細翻找。屋内看起來普普通通,但是布局卻和京兆尹父有些相似。趙煜晨摸到一面屏風背後,有一處微微凸起。他伸手輕輕一按,隻聽 “咔” 的一聲,機關開啟,露出一個暗格。
暗格之中,是一口青銅櫃,櫃子表面布滿了繁複精美的紋路,櫃門被漆封加鎖,顯得神秘而莊重。趙煜晨取出随身攜帶的小巧鐵絲,聚精會神地撥動着鎖芯。汗水從額角滲出,他不敢出聲。
鎖扣輕響,銅櫃緩緩開啟。
櫃中整齊地擺放着厚厚一疊文卷,全都被蠟封得嚴嚴實實,旁邊還放置着一方鎏金玉印。趙煜晨目光一凜,伸手取出最上方的那封信件,小心翼翼地剝開蠟封,借着微弱的光線,仔細研讀起來。
“鹽務擾亂,漕運斷絕,春祭當日刺殺儲君,立幼主,國舅府永鎮朝綱。”
字迹清晰,每一筆都透着冷意。他心頭驟然一緊。
這可是謀逆!好在他現在已經拿到證據,木爾紮,不,是沈瑾瑜又早有防備,應該不會出現意外。
他将信件小心收好,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門外傳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老爺吩咐,今夜加派人手,密室需再查一遍。”有人低聲說話。
趙煜晨心中暗叫不妙,當即屏住呼吸,迅速藏身于暗格之内。門被輕輕推開,燭火搖曳,照亮了室内,兩名守衛走了進來,開始仔細檢查。趙煜晨躲在櫃中,手心沁出了冷汗。守衛在翻動桌椅時,其中一人突然朝着櫃子走近。
“咚咚”——他敲了敲櫃門。
趙煜晨心中一沉,暗自思忖,若此刻開櫃,必定會暴露。他緩緩摸出袖中的毒煙珠,做好了破局的準備。
幸好,那人隻是疑惑地搖了搖頭,說道:“密封得好好的,也沒發現異樣。”
兩人檢查完畢,轉身離去,關上了門。趙煜晨在櫃中又等了許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确認四下無人,悄無聲息後,他從暗格中閃身而出,沿着小路退入花園。
此時,天色漸明,國舅府的巡防愈發嚴密。趙煜晨靈機一動,藏入一輛運柴的小車之中。趁着早晨送柴進出府門的間隙,他成功混出了國舅府。直到雙腳穩穩地踏上巷口的青石路面,冷風撲面而來,他才長舒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國舅府。
那朱門高牆之後,隐藏着的是一場足以颠覆朝堂的滔天陰謀。
……
同一夜,皇宮乾清宮内燈火通明,徹夜未熄。沈瑾瑜與太傅、兵部侍郎、内閣首輔等人圍坐在一起,密議良久。衆人齊聚一堂,神色凝重,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沈瑾瑜身着一襲素色長袍,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蒼松般站在堂中,目光冷靜沉穩,一一掃過衆人。
“春祭日即将來臨,國舅府與暗影堂意圖在當日對本宮不利,本宮打算将計就計。” 沈瑾瑜緩緩開口,聲音沉穩堅定,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祭典當天,我故意現身,引誘他們動手。其他人負責配合伏兵,務必确保萬無一失。”
太傅微微皺眉,低聲說道:“殿下,若春祭日真的發生暗殺事件,必定會波及百官與百姓,恐會引發動蕩,局面難以控制。”
沈瑾瑜眉目清冷,眼底猶如一汪深潭,沉着冷靜:“正因如此,才要讓他們自投羅網。”
她目光掃過衆人,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