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梵意扭頭看向褚十三,隻見她身姿挺拔,目光如炬,宛如一株傲立的木蘭花。
洛梵意心中暗自思忖,自己重活一世,也難以說出這般周全妥帖的話來,可見褚十三不僅外貌出衆,更是才智過人,跟在自己身邊實在是大材小用。
隻是眼下并不是同父親提讓她離開的好時機,畢竟若是自己不同意十三一同啟程,父親隻怕更不會答應自己去南柳。
然而,眼下并非向父親提出讓褚十三離開的好時機。畢竟,若自己不同意褚十三一同前往南柳,父親隻怕更加不會答應自己此行。
心念一轉,洛梵意有了計較,雖不能直接讓褚十三離開,但可以先解除與她的主仆身契。
于是,她對洛誠說道:“父親,我與十三這些年情同姐妹,我不想再以主仆之禮相待。不如您毀去她的身契,讓她正式拜入我還城派門下,成為我的同門師妹。”
洛誠和褚十三聽聞此言,皆是一愣,顯然沒想到洛梵意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洛誠手指在桌上輕敲,清脆的聲音在靜谧的室内回響,氣氛似乎一瞬間凝重了起來,他沉聲問道:“你怎麼會有如此想法?”
洛梵意俯下身子,铿锵有力地對洛誠道:“修道之人,原本就該清心苦修,輕車簡從,我有十三原本就是無奈之舉。這些年十三的天資,您已看在眼中,她跟在我身邊,做一個武婢實在是浪費天賦。二來,待到我從南柳解蠱歸來,我便能開始修煉功法,不再需要十三的保護。這些年,女兒因不會功法,所受欺淩,您看在眼中,女兒也有自己的自尊。我想放她自由,但她若願意拜入我還城派,豈不是兩全其美?”
褚十三神情有些複雜,她看着洛梵意,雙手攥緊了衣角。
洛誠沉吟片刻,低下身來,對褚十三道:“梵意說得有理,既然如此,你可願拜入我還城派門中,做我關門弟子?”
此刻,屋内一片死寂,唯有燭影重重,映照在褚十三的臉上,照出她面上糾結之色。她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洛梵意在心中暗暗祈禱,褚十三能應下自己的條件。
不知過了多久,褚十三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眼中布滿血絲,似有萬千話語哽在喉間,沙啞道:“我願意。”這一聲帶着多年的不甘和夙願得償。
洛梵意心道,她果然不似表面那樣淡然,這一世她放她自由,希望她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不再沉溺于那褊狹的怨怼之中。
“好。”洛誠連聲說了三個好,似是答應了洛梵意的請求。
她心中暗喜,這一世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改變,父親答應了放自己去南柳治病,十三和自己也脫離了主仆關系,這一世,她不會再慘死衆人劍下。
洛誠長歎一口氣,道:“如此,這南柳你們早去早回,待你們回來,我便給十三行拜師之禮。”
褚十三重重叩頭,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十三,可願意叫我一聲,師父?”洛誠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褚十三嗓音低啞,似是在強壓哽咽,許久,她才緩緩出聲:“師父。”
“诶!”洛誠的眼圈微紅。
洛梵意心中卻蓦地升起一絲異樣,她的眼神在洛誠與褚十三之間徘徊,總覺得這場景中有哪裡不對勁,似有一層薄霧遮住了真相,讓她看不真切。
但她還沒來得及深思,洛誠從袖中拿出一個精緻的錦盒,鄭重地放在了洛梵意雙手中:“若是你到了南柳遇到了麻煩,便想辦法将此物交予南柳城主,他會護你周全。”
洛梵意好奇地将錦盒打開,隻見盒中是一個發黃的素銀手镯,看起來并不是什麼神仙法器,除了内圈刻着一行“昭文七百零五年南柳越家”,其他沒什麼特别的地方。
“這是?”洛梵意有些好奇地問道。她用手掂了掂镯子,裡面也是實心的,并沒有暗藏什麼機關。
“陳年舊物罷了。”洛誠擺了擺手,“那日你說要去南柳,我怕攔不住你,便翻箱倒櫃地找出了此物,看在此物的面子上,那南柳城主定會護你周全。”
洛梵意收下手镯,得償所願,她喜滋滋地去幽篁居找公孫青竹,想要商量何時啟程前往南柳,但卻沒有找到他的蹤影。
他不會等不及,嫌自己優柔寡斷,便自己先走了吧?
洛梵意胡思亂想着,這幾日她對公孫青竹的作風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他來去随心自由,若是覺得無聊了,定會離開。她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躁,這個公孫青竹就不能再等一等?
“師姐,不好了,公孫先生和大師兄打起來了!”
不知不覺,洛梵意走回自己的照花水榭,卻聽到柯黎老遠就在哀嚎的聲音。
不知怎的,聽到公孫青竹還在,洛梵意第一反應竟是竊喜。
随後她正色道:“怎麼回事?快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