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我為什麼這麼生氣嗎?”歐陽老爺拉着皇上在這個大平層裡又轉了一圈。皇上點點頭,“好奇。”
“其實我有個妹妹,在我十歲那年,死在了我挖的地洞裡。當時她才六歲。”歐陽老爺擡頭看着通風口,悲傷透過眼睛鑽了出來,“當年我也求了好久,才讓我爹娘同意挖那個地洞。我記得那天早晨氣壓很低,風也很大,但是天空還是布滿了黑雲,吹都吹不走。爹娘擔心下暴雨會淹到倉庫裡的貨,早早的就去做準備。那天我有考試,走之前我還特意告訴照顧妹妹的丫鬟要看好妹妹别讓她亂跑。随着黑雲越壓越低,我前腳剛到學堂,後腳就下起了瓢潑大雨,緊接着就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後面不用我說,你應該猜到了。”
“她因為害怕跑進了地洞……”皇上用着低沉的語氣回答。
“對,”歐陽老爺輕彎着嘴角,苦澀的說:“因為雨下的太急,府上的低窪處都是積水,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每個院裡的人都去處理自己院裡的積水。所以……”歐陽老爺沒在接着說下去,“剛剛的那聲巨響,讓我想起了那天雷聲,揪心的疼。”
皇上不太會安慰人,現在的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話才能讓歐陽老爺心情好些,“這些你别和其他人說,是秘密,”歐陽老爺拍拍皇上的肩膀,“上去了。”招呼着另外兩個人。
“昭儀呢?”雲霞拿着從街上買回來的各種幹果蜜餞和糖不甩,“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她被歐陽老爺罰跪在祠堂,”皇上走到桌子前,拆開糖不甩,拿了一顆塞進嘴裡。左嚼嚼右嚼嚼,甜是甜,就是沒啥滋味。
“為什麼?”雲霞站在皇上身邊擔憂的問:“我去看看。”
“現在别去,”皇上叫住了雲霞,“他們剛剛跪了還沒有一盞茶的時間,現在去沒準會讓他們被罰的時間更長。”
“他們?有幾個人?”雲霞沒明白現在的情況。
“五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等等的,等到吃午飯的時候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皇上微蹙着眉頭,一想到歐陽烈在那跪着,他就莫名的煩躁,“你們買了什麼?我看看。”皇上強行讓自己換個話題。
“沒買,”雲霞把桌子上的幹果蜜餞拿到裡面的桌子上擺好,“我沒要。”
“為什麼?還是你比較想要房子?我現有手裡的項目……”
“都不是,”雲霞打斷正在細數事業版圖的皇上,“我現在不需要,等有需要的時候我在和你們說,”雲霞站在門口,插着腰,“皇上還有沒有其他要吩咐的?沒有我去學炒糖色去了。”
“對不起……”皇上抱歉看着站在光裡的雲霞,“我們……”
“打住,”雲霞伸出手再一次阻止了皇上,“我已經聽過一遍道歉了,今天我不想聽第二遍。您在這,我去廚房了。”雲霞一邊指着廚房的方向,一邊往外退,她的話說完正好消失在皇帝的視野裡。
皇上歎了口氣,現在房子裡隻剩下他一個人,要不要玩會手機呢?糾結的看着桌子上沒抄完的字,還是拿起了筆,畢竟已經答應了歐陽烈,答應别人的事要做到。寫了兩個字後的皇上後悔了,還是玩手機比較輕松。
在祠堂罰跪的五人組,倒是沒别人想象的那麼慘,歐陽博正在給倆大人解釋為什會被發現。“你研究的那玩意,成功了?”歐陽節好奇的問。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侄子在研究什麼東西,具體是什麼他沒關心過。
“沒有,”歐陽博回答的心虛,“姑姑,礦石沒有了,明天在帶我去挖點。”從而轉移了話題。
“好,”歐陽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跪,從懷裡掏出蘋果蜜餞,“你們吃嗎?”
“吃。”四口同聲。
“我們要跪多久?”歐陽婉原本在做着香水的測試,純屬好意跑來通知他們。這下好了,還回不去了。所以她顯得有些焦急。
“怎麼也要午飯後吧。”歐陽烈倒是沒啥事,打了個哈欠後回答。
“啊!還要這麼久啊~”歐陽婉把頭靠在她姑姑的胳膊上,“也太無聊了。”
“你們不覺得我們家祖先的牌匾擺的有些問題嗎?”盯着牌匾看了半天的歐陽信,不解的說:“最下面這一排怎麼看怎麼别扭。”
“你不說還好,”歐陽節歪着頭,也看了半天,“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别扭。”
“祖先們真的會保佑我們嗎?他們用什麼保佑我們?”歐陽博身處封建社會,卻問出了科學社會的問題。
“會吧……”歐陽婉小聲的說:“不然為什麼家家戶戶都供奉祖先。”
“我覺得未必,”歐陽節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信兒你覺得呢?”
“我啊…”歐陽信小嘴一噘,“都行,我沒什麼想法。姑姑覺得呢?”
“我覺得不會。”歐陽烈是唯一一個直接回答問題的人,看過現代社會的人就是不一樣,受到不一樣的文化熏陶。
随後祠堂裡就祖先是否會保佑後輩展開了激烈的探讨,最終,也沒讨論出什麼結果。他們隻是在消遣無聊罷了。
轉眼到了要吃午飯的時間,大堂裡大家全在瞅着歐陽老爺的臉色,誰也不敢提要給祠堂的裡的人送飯。但又都想提,都不舍得讓自己家的孩子餓着。
皇上坐在歐陽老爺和夫人中間,左看看右看看。歐陽老爺一臉平靜,夫人好像在生氣?老兩口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