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

湯芸已經能自己走到食堂吃飯了，當然，還需要愛麗絲看着，她還時不時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然後才能繼續。

餐桌上，球狀工蟻們清理完了碗筷，桌面上變得特别幹淨。

“明天就能完全恢複了吧？”曾義桢這樣問道。

“嗯。應該可以。”湯芸這樣回答道。

然後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自從隻剩下三個人之後的長久沉默。這種沉默是一種淡淡的憂傷，也是一種新的思考，接下來要怎麼做，他人的祝福，希望自己怎麼做。三個人，理論上應該是可以結束了遊戲，但實際上，遊戲卻一直在進行下去。

曾義桢嘗試着去問王順昌，可是，王順昌始終是微笑着，沒有給出答案。

“現在大家都能完全地使用自己的異能嗎？”愛麗絲突然問道。

“應該可以，畢竟限制器已經被破壞掉了。”湯芸沉吟道，“我覺得她們這樣做……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好……”

“湯芸，現在隻剩下我們三個人了，為什麼遊戲還沒有結束？”曾義桢突然問道。

“我不知道。”湯芸誠實地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

“……可能是那些上位者還想看我們繼續厮殺下去吧。壞理和上官念原的死法，他們肯定是不滿意的。”愛麗絲緩緩說道，“本來還應該有一場判殺才算結束的。”

“……你真的覺得，就算她們兩個是因為判殺出局，我們三個人就真的能夠被允許活着走出去嗎？”曾義桢突然說道，“這遊戲的各類準備那麼充分，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不是第一次，那麼顯然前面幾次都沒有引起外界的注意。所有的痕迹都被他們抹除了，換句話說，即使是幸存到最後的玩家，也沒有活着走出去。”

“可是，可是王順昌他不是說赢了這個遊戲就可以出去嗎？”愛麗絲忍不住問道。

“沒說是活着出去還是死着出去。”湯芸突然這樣說道，面色變得凝重起來，“而且，這個遊戲最根本的，是為了娛樂上位者，所以必然要達到最完美的沒有後顧之憂的娛樂。鬥獸場肯定不會讓那些奴隸在生死決鬥中獲勝以後獲得自由，因為他們會想方設法殺死那些看台上的貴族，那些貴族可是付了錢的……”

幾隻球狀工蟻飄過。

空氣有些凝固。

“所以，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愛麗絲忍不住問道，“在這麼一直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萬一那些上位者看得不耐煩了，又讓王順昌做點什麼怎麼辦？”

“可湯芸還沒有完全恢複。我接下來的打算是，既然不能赢遊戲出去，那麼就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曾義桢重重地說道，“等到我們三個人完全恢複，熟悉自己的異能和戰鬥方式，彼此再磨合熟悉……”

“要戰鬥嗎？”愛麗絲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問道，“之前不是說要按着他們的劇本來，才能……”

“前提是他們信守諾言，但現在看來，他們根本不會這麼做。十二個玩家，直接被王順昌殺死的就有五個了。我們是死是活，他們根本無所謂，他們隻是為了娛樂，你還沒看出來嗎？”湯芸這樣說道，“之前的确是我判斷失誤了，居然還對他們抱有希望……早在樂曆的判殺被拒絕的時候，我就應該認識到的，不能和他們妥協，他們根本就沒考慮過我們……”

“……義桢，我們三個聯手，對付王順昌，有幾成把握？”愛麗絲想安慰湯芸，但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最後還是這樣轉移了話題，“那藍白色的光芒，好像叫作破滅的疾風爆裂彈吧？有沒有辦法對付？就連非實體的幽宛虛也是一碰就死，我們得想辦法躲開這個。”

“隻要我們先發制人，在王順昌反應過來之前迅速解決他就可以了。問題的關鍵不在于這個，而在于王順昌這個機器人，到底有幾個備份。”曾義桢說到了點子上，“上次幽宛虛幹掉了第一個，又馬上跳出來了第二個把她幹掉，之後又跳出來了第三個，開玩笑一樣的把第二個的頭給擰下來了。”

“……既然他們是準備好的，是不是前面幾次也有玩家反抗，結果都被暴力鎮壓了？如果是機器人，說有幾十個幾百個也不是不可能啊。”愛麗絲忍不住說道。

“你們有沒有發現，所有的機器人都是從廣場的舞台下面鑽出來的，我懷疑那個講台下面暗藏玄機。判殺圓桌被摧毀了那麼多次，但舞台卻一次都沒有，是王順昌刻意的，因為裡面就藏着他的衆多分身。我們必須提前把舞台毀了，然後再把最後一台機器人幹掉，這樣才能逼出他本人。”

“舞台……的确，這舞台底下應該是藏着什麼東西。”愛麗沉吟道，“那如果要摧毀的話，就必須一次成功，把所有的機器人全部解決掉，以防後患。這麼大的範圍，還需要一定的攻擊力，現在看來，也隻有阿芸能做到了。你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