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唐泠音就已經給出提示了嗎？現在仔細一想，後面也有很多類似的提示線索呢。”湯芸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淚光，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長出一口氣，權當是真正接受了遊戲的結局，“隻不過在那種情況下，哪裡能和現在一樣細細思考。诶，如果其實大家都還活着的話，為什麼少了那麼多人？羅一貫呢？幽宛虛呢？樂曆呢？”

“原來都跟他們解釋過了，也還給他們記憶，但都不能接受，一氣之下都走了。”唐泠音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地說道，“原本這遊戲的規定，前六名就可以進内院，前三名進内院重點班。由于為了判殺遊戲的殺人環節中每個人殺人的機會都是均等的，所以用限制器均衡了每一個人的戰鬥力，限制了能量水平，又删除了某些不利于遊戲平衡的能力的記憶——原本這些都是在協議上确認過的，結果他們出來恢複記憶之後又反悔了，也有些或許是造成了心理陰影，就走了。”

“确實，是會造成心理陰影呢。”上官念原忍不住說道，“那個破滅的疾風爆裂彈，被藍白色光芒吃掉的時候我真以為自己死了，回過神來才發現被傳送走了。”

“明明是判殺的遊戲氛圍還有看見别人在自己面前死掉才恐怖好吧，越到後面人越少，最後我一個人和王順昌曾正賢兩個人拼命的時候，人都要自閉了。”湯芸忍不住說道。

“诶，我看曾正賢到剛剛還沒恢複過來呢，他的精神創傷好像比你還大呢。”上官念原看着遠處帶着曾正賢去休息的唐泠音，這樣說道。

“這個遊戲的主意是我想出來的，我承認，我有考慮不周的地方，我向大家道歉。不過，我想說的是，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人還是要向前看，你們都是為了考進内院重點班才來到這裡的，最開始也是你們答應了……”王順昌這樣說道，帶着衆人将要走入升降梯，“既然你們都留下來了，也就别管前六名什麼的了，索性就一起去内院吧，大家的名額起碼是内院平行班水準，至于重點班，我們内部還需要讨論一下。今天我們上面管事的那幾個都不在，有點麻煩，就先帶大家參觀一下内院吧。”

“義桢哥哥。”走在最後面的壞理突然拉住了曾義桢的衣角，這樣說道。

“嗯？怎麼了壞理？”曾義桢轉過身來，好奇地看着微笑的壞理。

“泰迪可以還給壞理嗎？”

“哦，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呐，給你。”曾義桢這才想起來，壞理曾經把那隻泰迪熊交給自己，說下次見面的時候再還給她。于是他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了那隻泰迪，小心地交到了壞理手裡。

“謝謝義桢哥哥。”壞理抱着泰迪，笑着說道。

“……壞理，你不留下來嗎？”許久，曾義桢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要走呢？你的爸爸媽媽不讓嗎？你要去哪裡？”

“壞理沒有爸爸媽媽。”壞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收斂了笑容，顯得很平靜，“壞理是‘他人的所有物’，泰迪熊回來之後，就必須回去，這是主人對壞理的命令。”

空氣有些凝固。

衆人從升降梯中走了出來。

“其實這次已經是第四輪判殺遊戲了，時銘學院的内院重點班選拔考核也引起了外界的注意。這次的十二個名額，除了個别以外基本都是内定，都是各個和學院乃至上層組織的複雜關系決定的。”王順昌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地說道，“比如西方魔法師聯盟的曾義桢，還有西方靈族的精靈代表愛麗絲，唐泠音是我們内部的工作人員暫且除外，幽宛虛和壞理是最近新出現的星神教的人。因為學院作為整個東方乃至全世界最好的異能力培養教學基地，各方的面子都必須照顧到，所以，嗯，大家慎重考慮吧。”

“這個星神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獅童光好奇地問道。

“關于星神教，一時間解釋起來很麻煩，同時也屬于一定程度上的機密，無論是我們還是星神教本身，對于星神教的存在目前都是對外界隐瞞的。簡單來說，是一個信仰看不見星星的宗教組織。”王順昌這樣說道，“星神教和我們學院的關系不是特别好，這次送生源過來也不知道是表示交好還是派送間諜打入内部。不過，站在學院的角度，隻要是能通過入學考試，隻要有虛心向學的心，隻要願意成為學院大家庭的一份子，我們都是來者不拒的。”

“信仰看不見的星星。聽起來像是個邪教。”愛麗絲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邪教推舉一個幽靈當聖女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嗎？幽宛虛可以變得和他們信仰的星星一樣看不見摸不着。”湯芸一本正經地這樣說道。

“讓這麼小的孩子叫主人，這到底是奴隸制還是人口拐賣？”獅童光忍不住說道。

壞理抱着泰迪，低着頭，聽着大家七嘴八舌，沒有說話。

“來者不拒，壞理，不考慮一下嗎？”曾義桢看着壞理，問道，“先不論主人，就你自己來說，你願不願意呆在這裡？還是說你更喜歡在星神教？”

“壞理不想在星神教，壞理在那裡沒有自由，壞理不能違背主人的話，不然壞理會被懲罰的。”壞理的聲音越來越小。

“壞理，你說你沒有爸爸媽媽，那你說的這個主人到底是誰？”上官念原皺眉道，“他還懲罰你？怎麼個懲罰法？”

壞理沒有回答，或者說，她不敢回答。

“那家夥不在這裡，我們都在這兒，這裡很安全的，你隻管說，他不知道。是吧？王順昌？”湯芸這樣說道。

“這裡是海底一萬米以下的岩石圈層，下面更深的地層還有堅硬的岩石和高溫高壓的熔岩軟流層，上面有座海底城市，海面上還有一座城，最上面還有浮空島。這附近幾乎可以說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王順昌平靜地說道，作出保證，“就算幽宛虛沒有實體，她也不敢直接穿到這裡，我們有一萬種方法以能量或者精神的打擊方式瞬間消滅她，就像之前她從遊戲中退場的時候一樣。”

空氣有些凝固。

“原來你知道她是非實體？”獅童光有些吃驚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