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義桢隻感覺自己被愛麗絲丢出去之後,又被唐夢芸狠狠踢了一腳,身體再次飛了出去,然後又碰到了一堵爆裂開來的空氣牆。仔細想來,這三連擊的最後一下好像是崩壞,如果不是對着空氣用出來而是對着自己的腦袋用出來,那自己可能真的要把這條小命交代在這裡了。
“好了好了,三位冷靜,玩笑歸玩笑,按照王老師的說法,應該是曾義桢同學沉迷學習廢寝忘食了。”影蛭笑着走了上去,仿佛鳥媽媽張開翅膀保護幼鳥一般護住了曾義桢,對着三人這樣說道,“義桢同學,你人緣那麼好,肯定不會自己惹是生非的對不對?研究的内容是王老師委托的,東西方交換意見的結果,換句話說,是最高機密呢。對吧?”
“啊,姑且算是。”曾義桢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身上的白色睡衣也變得髒亂亂的,“嗯,至少目前還不能告訴你們,等我完成了再說吧。”
“義桢同學,你這南瓜燈能送我一個嗎?”影蛭終于表出自己的目的,這樣問道。
“你喜歡就拿去吧,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半個小時就能做一個。”曾義桢看着影蛭把她手裡的南瓜燈收進儲物戒指,就原來那張桌子底下拿出了先前藏起來的三四個熄滅的南瓜燈,放在了桌上,“這個應該叫工作燈吧。”
“你還真的是一個工作狂啊,真的不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嗎?”影蛭這樣問道。
“我來這裡是有任務的啊……”
“……任務雖然重要,但自己的身體是最重要的,明白嗎?我們都是關心你才跑過來的,不對自己負責的話也要對重要的人負責知道嗎?我們怎麼說也算是一家人。”王順昌這樣配合影蛭圓場道,“你每天的課程安排跟别人不一樣沒問題,前提是要和我們說清楚,那個時間點你在哪裡幹什麼,不要讓我們擔心,明白嗎?”
“嗯,知道了,老師。”曾義桢低下頭,乖巧地說道,“對不起,以前在西方都是一個人待着的,沒想到自己會給大家添麻煩,抱歉。”
“什麼意思?你以前都是這樣飲食不規律的?話說回來義桢,你今天到底睡了幾個小時啊?”愛麗絲現在已經不生氣了?,卻又忍不住問道。
“以前……以前沒事,我從八歲開始,到現在四年,一直都這樣的。哈哈。”曾義桢隻好尬笑,“新研究隻能靠我啊,因為那是看血緣的,當年的曾毅遠之後,現在似乎除了我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所以一直都是這樣,都是我一個人……”
“會長不高的啊!你看你,這麼瘦,一個男孩子胳膊上都沒多少肉。”愛麗絲上前捏了捏曾義桢的胳膊,這樣說道,“回答我,你今天睡了幾個小時,晚飯和早飯吃了沒有?”
“……真的要我說?”曾義桢露出無奈的表情,然後把頭扭過去,似乎不好意思,“那你先保證,不要打我。還有唐夢芸和壞理,不準打我哦。”
“不打你,燒你。”唐夢芸冷冷地說道,“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隻有讓他接受慘痛的教訓才會悔改。”
“壞理同意夢芸姐姐的意見。”壞理點了點頭。
“那個,就隻是今天而已哦,以前不忙的時候基本不這樣的。”曾義桢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沒有。”
“沒有?什麼意思?”愛麗絲忍不住問道,“果然沒吃飯吧?兩頓诶,你剛醒過來,肚子不餓嗎?幾點睡的?”
“今天,今天因為難得進入了狀态,再加上研究的項目很重要,就,就沒吃了。然後睡覺的話,我記得應該是早上四點半眯了一會兒……”
空氣有些凝固。
“現在是七點差五分。”一直沒有說話的伊斯卡這是突然打破了沉默,這樣說道,“深度睡眠才算真正的睡眠,得除去前後的淺睡眠時間,這麼算來你隻睡了兩個小時。還真是擁有可怕毅力的家夥呢,以防萬一問一下,你以前在西方的生活模式是怎麼樣的?”
“額,那個。三餐拆成中飯夜宵兩頓,然後睡眠基本三個小時一天,忙的時候不吃,睡眠拆成十二次十五分鐘的休息……”曾義桢感覺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是明顯變了,于是趕緊解釋道,“這是符合人體生理最基本需求的,剛剛好壓線!沒問題的!西方的魔法師都這樣,一旦有新課題,練練藥注注魔拼拼圖,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承認我比較特殊,但,但我也不想的啊。”
“你的監護人呢?”王順昌突然問道。
“我,我是個孤兒。魔聯那邊看我是曾氏的棄嬰才收留我……”曾義桢這樣解釋着,眼神越來越暗淡,“雖然從來沒有從他們那裡體會愛,但畢竟是養育我的人,所以我也基本按着他們的要求做人。他們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八歲之前他們養着我,八歲以後就一直幫他們做尖端的魔法研究了,因為血魔法隻看血緣,隻能靠我。這個作息表和擠壓時間的方法也是他們給我的,我也一直用到現在。”
“從八歲一直到現在……你連着四年當工具人?”唐夢芸的身體在顫抖,她簡直無法相信曾義桢所說的話,“你四年沒好好吃早飯了?你四年沒好好睡過覺了?你被壓榨了四年?”
“是……但沒你說的那麼過分吧,魔聯的那些人……”
“你還對魔聯那幫人抱着好感……啊,我受不了,愛麗絲你快點幫我說說他。”唐夢芸扭過頭去,搭在葉知秋的肩膀上,把頭深深埋着。
“曾義桢!看看你都被他們折磨成什麼樣子!你還說不過分?别人就是看你有天賦就把你撿回來養着,你就替别人打工四年?你的童年在哪裡啊?”愛麗絲再也忍不住了,她這樣劈頭蓋臉地對着曾義桢說道,雙手捏住了他的肩膀,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到底是為了自己活着還是為了他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