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理！”

壞理一邊揮手打出崩壞，一邊愣神，至少在影蛭看來是這樣。早上的實戰訓練才過了一個小時，影蛭就感覺有點撐不住了。按照平時訓練的模式，自己和壞理彼此配合對戰徐淩羽，但今天壞理卻不像以前那樣提供精确有效的遠程火力支援，她的空間崩壞好幾次落空，甚至還有一次差點落在了影蛭的身上。

徐淩羽也看出有點不太對勁了，但實戰過程中敵人之會更加抓住破綻發起進攻，于是他揮手甩出一連片堅硬的寒冰，向影蛭打了過去。影蛭注意到徐淩羽的攻擊，正展開陰影的翅膀準備逃開，但是路徑上突然出現一片詭異的漆黑色，其中的空間瞬間崩塌，吓得影蛭強行轉身退開，于是亂了身法，再加上又忍不住朝壞理那裡看了一眼，分散了注意力，就被徐淩羽的第二次攻擊命中了。

經過長達一年的實戰，影蛭已經學會了在被擊飛的時候如何調整身體的中心，控制旋轉以方便落地和進行落地以後的連續動作。于是她順勢一個空翻落了地，同時拉開了和徐淩羽之間的距離，下意識地咬牙，遁入陰影之中，瞬間出現在徐淩羽背後的影子中。影蛭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控制陰影以最大的強度束縛住了徐淩羽的一隻腳，然後從他的影子裡鑽出，立刻發動了攻擊。

但論速度和反應力，終究還是徐淩羽略高一籌，他靈活地做出預判，沒有強行掙開陰影，反而是以那隻被困住的腳為中樞腳旋轉身體，躲開了影蛭的攻擊。随後，徐淩羽伸出手捏住影蛭向前伸出的胳膊，順勢一個過肩摔把影蛭給丢了出去，後者不知道是早有預料還是反應速度快，也瞬間做出了反應。她将懸空的身體彎曲，像一根彈簧一樣收縮起來，然後順着被徐淩羽丢出去的方向略微前沖了一點，然後把兩隻腳放在了徐淩羽的額頭上，猛地一個兔蹬鷹，整個人就朝下沖了出去。

落地後順勢一個翻滾，緩解了沖擊力，再次拉開了距離。影蛭起身後下意識地後退幾步，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凝視着徐淩羽，全身冷汗直流。

徐淩羽被那一下出乎意料的彈腿打了個正着，身體後仰差點摔倒，但好在身子硬朗，還是挺過來了。徐淩羽回身正腰，擡手摸了一下額頭，同樣看着影蛭，但似乎沒有繼續打下去的意思了。

說實話，剛剛一次碰撞看上去是影蛭完全占上風，沒有受到多少傷害就給蹬鼻子上臉給徐淩羽來了重重一下，但影蛭自己心裡還是知道的，徐淩羽作為老師還是讓着自己的。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剛剛那一下有點意思，如果能順帶把陰影附着上去就更好了。”徐淩羽突然這樣說道，“在近戰中被這樣纏上無法掙脫，這也是一種應對方法，你當時想的是，第一要拉開距離，對吧？”

“啊，是的，因為如果不動的話就要被摔出去了，正好動作的空隙允許這個距離……”影蛭下意識地說道，“老師，你沒事吧？我好像不應該往臉上踢的。”

“我沒關系。”徐淩羽随口這樣說道，然後轉身，看向了後面不遠處還在發呆，時不時對着空氣用處崩壞的壞理，喊道，“壞理，你今天怎麼一直不在狀态？聽到我說話了嗎？”

“啊，老師。我，我，我昨天沒睡好。”壞理突然渾身顫了一下，似乎是剛剛從夢中驚醒，瞳孔重新聚焦，緊張地說道，“抱歉……”

“所以痛擊你的隊友？”影蛭知道昨天晚上壞理沒有回寝室，于是問道，“真的隻是沒睡好？”

“我真的沒睡好，對不起。”壞理低下頭，隻是這樣說道，“我們重新開始吧，這次我不會走神了。”

“壞理，你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直說，不要逞強。”徐淩羽走上前去，摸了摸壞理的額頭，這樣說道，“有點燙啊，你昨天晚上幾點鐘睡的？有蓋好被子嗎？”

“十二點半。”壞理這樣回答道，“昨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是馬上就躺下去了，但是一直沒有睡着……”

影蛭想要說什麼，但看着壞理那樣子，心裡又想了很多，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邊上的徐淩羽察覺到了兩人的異樣，隻是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飄蕩了一會兒，然後重新落到了壞理身上，說道：“你說你馬上躺下去了，十二點半這麼準确，是看了表才知道方吧？那說明你實際入睡的時間比這個還遲，或者說，你騙我。”

壞理沒有回答。

“壞理，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了？你的泰迪，還有的第三人稱自稱，昨天早上還在的。”徐淩羽有些擔憂地問道，卻沒有得到回答。

沉默，壞理沒有回答。

“壞理，如果真的壓力很大，跟老師說，我批準你休息。”徐淩羽看着壞理，鄭重地說道，“身體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放第二，明白嗎？”

“老師，我真的沒事，沒關系的，等會兒回去午睡就可以了。我們先繼續吧，早上的訓練不能落下……先讓影蛭學姐……”

壞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淩羽打斷了：“你以為老師把你當什麼了？真的隻是學生嗎？你們完成我布置的任務，隻要達到目标，我就真的什麼都不管了？我一開始就說了吧，是我選擇了你們兩個，我會負起責任。”

壞理沒有回答，後退了幾步，背過身去：“我不想你為我負責。”

空氣有些凝固。

“壞理，你這樣也太不禮貌了！”一旁的影蛭也看不下去了，“你不把話說清楚也就算了，徐老師教了我們兩個一年，他把自己的家庭學院組織還有其他的全都放下來教我們啊！我們下午和晚上的補課，平時教的技巧和鍛煉的積累，你都還給老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