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樂曆說他要去異染,那個臭名昭著的和學院甚至全世界都對着幹的異能力者組織,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去了。星神教太特殊,雖然思想有些邪教但沒做出邪教的事情,所以當時幽宛虛和壞理也就混進來了,不過最後隻有幽宛虛回去了。上官念原歐麗卡還有我,一直在内院。”
張濤濤沒有說話,隻是一直看着大海。
于是羅一貫也走了上去,學着她把雙手放在欄杆上,遠遠眺望大海。冷冷的海風,冷冷的月光,略微讓焦躁的心平靜了一些,但還是無法徹底平靜。
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張濤濤,她那平靜而舒緩的神情,似乎真的是完全融入了大海。
“外院比内院輕松很多,這裡像海浪一樣放蕩不羁,雖然亂而不嚴謹,也有亂而不嚴謹的惬意。”張濤濤突然這樣說道,“有的時候,要學會放下。”
自己有學會放下嗎?
好像沒有。
要不,去看下心理醫生好了。
次日,海底城,中轉所。
這裡是内院和外院過渡的地方,存在的意義上補充兩院作為學院都市的不足,因而也有人說這裡是黑市,兼具了外院的放縱和内院的壓抑,也就是所為明暗兩面。
“坐吧,不用太拘謹,來這裡就是來談心的,不是嗎?”一個看上去四十幾歲的男人招呼着說道,“我的名字是紹言,請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羅一貫按着心理咨詢師的話坐下,眼角的餘光看向房間另一頭一個正在看書的女子,她坐在一張大沙發上,邊上躺着一個熟睡的棕發小男孩,看上去隻有兩三歲,但不像是她的孩子。房間各處都有那樣的小人,那些小人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彼此合作,不一會兒就給自己倒上了茶水。
“謝謝。我是羅一貫,内院的學生,最近一直感覺壓力很大,有些事情也想不明白。”羅一貫先是簡單介紹了自己和自己的問題,然後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水,發現竟然有淡淡的鹹味,似乎是加了少許食鹽。
“内院啊,很久以前外院的學生也常來找我,他們也有過這樣緊張壓力大的時期,不過現在卻破罐子破摔一樣全都不管了。”紹言這樣說道,也喝了一口他自己杯子的水,繼續說道,“你也是因為看到差距産生壓力,并且對學院本身的制度産生了疑惑嗎?”
“是的。”羅一貫點了點頭,這樣回答道
“那邊那位也是内院的,不過已經畢業,是你的學姐,現在在我這裡學點心理學知識,去年她來到我這裡,想要學會和她用異能召喚出來的那些小人進行交流。”紹言這樣說的時候,用手指了指那位坐着看書的女子,也露出了微笑,“她一開始在内院的時候也有和你一樣的問題,跑過來找我,後來就把這裡當做心靈樹洞,時不時跑來充當我的助手,順便也幫我照顧我以前學生的孩子,現在的年輕人真的很忙,沒時間帶孩子。當然,她那不切實際的目标還沒有完成。”
“那麼,這樣的問題怎麼解決呢?一直很焦慮,感覺生活學習訓練各方面都不在狀态。”羅一貫急切地問道。
“一直壓抑自己隻會原地踏步,甚至倒退。你看到的内院那些比你厲害很多很多的競争者把你拖進了泥淖,外院的解決方法就是完全放開,并且放下。”紹言這樣說道,“不要太在意排名,你的存在價值也不是用那些數字體現的,那本來隻是一個參考。”
“可是處于那種高壓的環境中,别人那麼努力,自己也會去努力,别人那麼厲害,自己也想變得厲害。”羅一貫這樣說道,“不在意排名,不把自己拿去和别人比較,幾乎是不可能的。我是内院的學員,總不能和外院的人一樣吧,我不是沒有天賦……”
“隻是天賦不夠好,想這麼說,對嗎?你這樣就是否定了自己的努力,否定的原因是你沒有看到努力的效果。”紹言平靜地說道。
羅一貫沒說話,隻是聽紹言繼續說。
“生活不是遊戲,付出努力馬上就能得到回報,打敗了一個怪物馬上就能獲得經驗值和道具,完成一個任務就一定能獲得獎勵。這個是為什麼有人選擇通過遊戲逃避生活,他們覺得生活應該像遊戲那樣給他們回報。
“你的努力需要積累才能發揮作用,就像你的經驗值需要積累到一定程度才能升級。我這麼說,你其實也感受不到實感,因為沒有推動你前進的原動力,你會想自己努力的根本理由是什麼,結果找不到,對吧?”
“嗯。”羅一貫點了點頭,“之前也找過班主任,也說了類似的話,但感覺沒什麼作用。”
“所以,我的建議是,把遊戲卸載了吧,生活需要更多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