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是肯定有的，所以才要盡量提前做好準備，避免不必要的損失。”曾義桢沉思許久，這樣說道，“真正的關乎生死存亡的戰鬥，我們也不是沒有經曆過，但戰争級别的大場面，這的确是第一次。相信老師們吧，象征可不是紙糊的。”

“但願吧，在火星那麼遠的地方，一定照顧好自己，我每個月都會給你帶點東西的。”愛麗絲此時說話的語言和神态已經像是一個妻子了，曾義桢注意到。

“嗯，你也照顧好自己。”曾義桢這樣說道，“雖然不知道這樣說合不合适，但有機會，就回家看看吧，你在始源那邊，也肯定有親友的吧。”

愛麗絲整個人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嗯。”

鴻海之上，浮空島凡塔西斯，星門。

這裡是浮空島的最高處，雖然上面還有更高的同步衛星軌道，但星門還是設立在了這裡，遠離陸地和空間站，以免來往人流過多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支撐星門運作一整套控制和功能系統十分龐大，即使經過最小化也占據了浮空島底部岩土層将近四分之一的體積，當然，這和舊校舍的廣場比起來還算是小的了。

百米高的星門，門框深藍偏黑的顔色仿佛深邃的夜空一般，其上如虬龍走蛇遍布的印刻銘文和魔法咒符蘊含極大的信息量。名為莫比烏斯環的無限以及理論上的高緯度就被印刻在這裡面。長達半個小時的機械運轉低鳴之後，星門門框上的紋路亮起了光芒，如魔如幻。

随後，門框内便出現了一片乳白色，那是沒有厚度的薄膜，飄着各種七彩的光怪陸離的扁平圓泡。其中散發出來的氣場十分詭異，連最基本的屬性都無法分辨。

“這才叫神秘。”曾義桢忘我地走上前去，第一個觸摸到星門的門框，那精緻的紋路和真實的觸感令他陶醉，“這才叫魔法。”

“曾義桢，你趕緊給我回來，要研究到火星那邊研究去。”王順昌皺着眉頭說道，把曾義桢喊了回來，“我們安次序一個個過去。從冥王星開始。”

“即使用光粒操作也看不到另一邊有什麼呢。”獅童光好奇地說道，然後跟着唐泠音和心藤走了過去，“那麼，前哨先走啦，拜拜。”

然後關門開門，大概一個小時，空餘的時間，大家又開始無意義的閑聊來緩解緊張的氛圍。

“義桢哥哥，壞理會想你的。”壞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變回了以前的樣子，也許對于壞理來說，能夠開心地用第三人稱稱呼自己，才是真正的放下吧。

“淩羽，一定要看好她們兩個。”王順昌最後叮囑道，意味深長。徐淩羽也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就帶着兩個少女走了過去。

唐夢芸抱了抱愛麗絲和伊斯卡，揮淚告别，沒有說話，隻是抽噎着，嘴裡重複着那幾個字。

“先告訴老師吧，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談戀愛？”王順昌帶着方棱和葉知秋兩個人走向星門，突然問道。

“诶，學院不是不管學生戀愛的嗎？”葉知秋下意識地反問道，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打自招。

“班長說她哪天能把我打得滿地找牙就同意我的表白。”方棱頗有些無奈地說道，“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于是三人邊走邊說，完全沒有分别的傷感，進入星門。

“阿正，還記得我們當年的定情信物嗎？”文言突然一個轉身，從不知道哪裡掏出一顆烏梅，笑着塞進了曾正賢的嘴巴裡，然後自己也掏出一顆放到嘴裡，“拜啦。”

曾正賢無奈地笑笑，又轉身喊道：“到我們了，我們走吧，義桢。”

于是曾義桢抱了抱愛麗絲，剛要離開，卻又發現被控住無法掙脫，被愛麗絲含淚強吻才算松開。這是吻别吧。曾義桢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并不是讨厭，隻是感覺自己可能要十八歲以後才能趕上愛麗絲的步調。

“我來把你們帶到對岸，帶入永恒的黑暗，帶進烈火與寒冰。”曾正賢來到門前，沉吟道，走向星門，“義桢，你知道這句話出自那裡嗎？”

“但丁的《神曲》。”曾義桢這樣說道，“我更喜歡刻在地獄之門門楣上的那三句。”

“……我要是有個像你一樣的兒子就好了。”許久，曾正賢他把手放在曾義桢的肩膀上，突然說出這麼一句很難讓人回答的話。

然後，星門緩緩關閉，凡塔西斯隻剩下了兩個人。

愛麗絲仰望天空，怅然失神，許久。邊上的伊斯卡輕輕拍了拍愛麗絲的肩膀，權當做安慰。

“義桢之前說的事情，有考慮過嗎？”伊斯卡突然問道。

“什麼事情？”愛麗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去靈族的秘境始源，去那裡看看。”

“你是說，回家嗎？”

“嗯，這兩年沒怎麼出去過吧？我帶你去倫徹斯特還有中轉所看看，最後我們去始源，我陪你。”伊斯卡這樣笑着說道，“順便了解一下你家裡的情況，大緻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