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收拾了一隻行李袋,裝了一些内衣、兩套裙裝套裝、兩雙鞋、兩頂帽子——這有點麻煩,她到現在都還不習慣出門就要戴帽子。想着盡可能的少帶點行李,結果最後還是一大堆。
喬先上樓把妹妹的行李袋拿下去,塞進後備箱。又跟着妹妹上樓,來到凱瑟琳的房間門口。
基特敲門,“凱特,你收好了嗎?”
“收好了。”凱瑟琳忙過來開門,“我沒有繩子,沒法捆好帽盒。”
“我那兒還有一根緞帶,我去拿。”基特匆匆離開。
身材高大的喬随意掃了一眼這間女孩子的寝室:跟妹妹的寝室不太一樣,隻有一張單杠床上鋪着床單,床上放了一對長方形枕頭、一隻圓柱形靠枕,被子胡亂堆在床上;窗下擺放着寫字台,寫字台上左手是一些化妝品護膚品的瓶瓶罐罐,右手放着一些書;
牆邊另外有一隻不大的書櫃,用來擺放課本。
床邊一塊地毯,地毯邊是粉紅色毛絨拖鞋,以及一隻拉上拉鍊的路易·威登行李袋,行李袋旁邊是兩隻帽盒。
房間裡有屬于女孩子的淡淡馨香,一絲似有若無的甜香。
很好聞,但聞不出來是什麼香氣。香水?不太像。
女孩還很年輕,稚氣未脫的臉龐,是個漂亮姑娘,但有點太瘦了,瘦得像個猴子。
喬想着幸好妹妹們都沒有這麼瘦。
兩個陌生人處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實際是有點尴尬的,喬沒說話,凱瑟琳也沒有說話,隻是從寫字台上拿了一本書。
封面上的單詞在喬的眼眸中一閃而過。
The Scarlet Letter。
他想,聖心修道院居然允許女學生看這種書?
*
前往紐約的路上,一開始凱瑟琳和基特還有說有笑的,沒到半個小時,她倆便在車後座上昏昏欲睡。
喬在倒後鏡裡看着兩個女孩心裡覺得很好笑,都還是孩子呢。
副駕座上的羅斯瑪麗也在打瞌睡。
隻有任勞任怨的大哥還在開車。
*
傍晚,到了布隆克維斯爾。
布隆克維斯爾是個小村,人口隻有3000多,是個别墅區,住戶非富即貴。兩戶人家相距甚遠,走路都得走個20分鐘才能到鄰居家。
綠化也搞得很好,除了住宅前後的花園、樹木,随處可見樹木、樹林。此時,綠樹成蔭,花園已經有一些花卉開放花朵。
肯尼迪家的大宅——是的絕對是很大的一間住宅——是一棟帶有閣樓的二層樓房,大門外有帶有四根廊柱的門廊,位于哈德遜河附近,走路就能到河邊。
喬·肯尼迪将車開進車道,在門廊前面熄火,這才喊醒女孩們。
“羅斯瑪麗,到家了。”
羅斯瑪麗睜開惺忪睡眼,低聲說:“到家了嗎?”
凱瑟琳也很快醒了,推了推基特,“基特,到你家了。”
喬笑了笑,開門下車,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将女孩們的行李袋拿出來,交給匆匆趕來的女傭。
“太太在家嗎?”
“太太帶鮑比少爺去看醫生了。”
“鮑比怎麼了?”
“他這幾天一直咳嗽呢。”
“這是基特的行李袋,放到她房間。這是羅斯瑪麗的。這隻行李袋是普希金小姐的,放到客房。客房收拾好了沒有?”
“收拾好了。”
喬點點頭。
肯尼迪家還怪有點講究的,一名身穿制服的男仆上前開門,先開了副駕座的車門,羅斯瑪麗手扶男仆的手背下了車。
接着開了後座的車門,基特先下車,最後才是凱瑟琳。
“媽媽在家嗎?”羅斯瑪麗轉頭問走過來的喬。
“不在,鮑比病了,母親帶他去看醫生。請進,普希金小姐。”喬禮貌的邀請客人。
基特笑嘻嘻的挽起她手臂,“讓我們去看看傑克在幹什麼。他最好今天能好一點。”
看得出來,基特跟哥哥們的關系還真的很好呢。
*
“傑克!傑克!”基特喊着二哥的名字,橫沖直撞,一腳踢開房門,吓得正在床上半躺着的少年一個哆嗦,右手手指上夾着的香煙掉在被子上,慌得他一陣手忙腳亂。
基特見狀,哈哈大笑起來,“瞧你!”
“告訴過你要敲門!”瘦弱少年手一甩,把左手拿着的書扔向她。
基特靈巧一躲,但她一時忘了身後還有人。
凱瑟琳于是被砸了個正着,砸在她臉上,她隻感眼前一黑,鼻子一熱,頓時流下鼻血。
基特驚呆了,也慌了,“傑克!看你幹的好事!”她趕緊抱住凱瑟琳,生怕她昏過去。
傑克也慌了,“對不起對不起!快,快去叫凱瑟琳娜拿酒精和棉花紗布來!就是她常用的那個醫藥包!”
基特慌慌張張的趕緊去找保姆凱瑟琳娜。
傑克手足無措,小心碰了碰凱瑟琳的肩膀,“你到我床上躺下休息吧,一會兒凱瑟琳娜就來了,她很會照顧人,她會知道要怎麼辦的。”
凱瑟琳度過了一開始的茫然,現在就是很生氣,捂着鼻子,氣憤的喊:“你是個混蛋!”
傑克這個兇手也不敢回嘴,“我是個混蛋。快,你快來躺下。”
看見血從她指縫裡湧出來,他可害怕了。自己流點血完全不當一回事,但要是他害得陌生女孩(還是妹妹的朋友)流血了,18歲的少年也還是會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