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光.裸手臂在溫絮傾眼前搖,小臂肌肉流暢透亮,過白肌膚顯出病态,卻不影響其的美貌。
漂亮,纖細,修長,唯獨不該與美味沾邊。
黎郁指尖緩慢舒展,他手長膚白,手指晶瑩很漂亮,像展示美食的優雅藝術家,他歪了歪腦袋:“哥哥不是很餓嗎?”
溫絮傾深深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聯想到什麼,指節頂着手套突起,他攥下黎郁手腕。
黎郁袖管滑下,遮蓋傷疤,溫絮傾竭力克制神态,微微一笑:“很香,但我不吃,我們吃其他的。”
他拆開薯片,還有兩盒牛奶,遞給黎郁,牛奶太滿了,黎郁沒接穩,白色奶液噴灑,潮潤他臉頰,鎖骨。
在黎郁身軀上蜿蜒出道痕迹。
黎郁呆毛懵懵地翹得更高,眨巴着大眼睛去看溫絮傾,滿臉疑惑不解,懵色讓他臉看起來生動又可愛。
語氣軟乎乎地發懵:“哥哥,牛奶欺負我。”
告狀一樣。
溫絮傾唇角幾不可見地輕揚:“喝吧。”
黎郁餘光落在他唇際,低頭咬住吸管。
哥哥笑了,真好。
笑起來就感覺不到餓了。
薯片量不多,兩個人分袋吃完,也沒感覺到飽,溫絮傾隻感覺口腔裡調料味很重。
他并不想吃這麼多,奈何他不吃,黎郁就默默犟着不吃,溫絮傾隻能吃下。
黎郁唇邊沾上薯片渣,他取出手帕自己擦幹淨,動作優雅。
溫絮傾看着正要和他說話,電梯忽然重新開始運行,往六樓上升。
電梯門打開時,物業經理擦着汗,一個勁兒給他們賠不是,承諾今年物業費不用繳,同時會給他們相應的補償費用。
認錯态度良好,溫絮傾就沒有過多計較,隻是叮囑他,一定要确保電梯完全修好,這次被困住的是他們,下次就有可能困住其他人。
倘若下次單獨困住像黎郁這類單純膽小的人,他們肯定會害怕,同時,溫絮傾也慶幸,這次不是他一個人被困。
不然長達七小時,不能玩手機,不能和人交流說話,溫絮傾覺得他會感覺很孤單。
想到這裡,溫絮傾擡眼看向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口罩,默默不說話的少年。
物業連連答應,承諾會認真維修并且排除隐患。
見此,溫絮傾就沒有再多說,提着環保袋和黎郁一起往拐角走去,兩肩相隔半臂遠。
黎郁長而濃密的睫毛顫抖,剔透眼眸看向溫絮傾,舔舐着幹澀的唇,聲音通過口罩傳來時,顯得有點悶:“哥哥,謝謝你,這次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溫絮傾搖搖頭:“不用謝,如果一定需要謝,我還要感謝你,謝謝你,那個時候剛好出現在電梯裡。”
六歲時,溫絮傾在孤兒院,和朋友們玩躲貓貓,他貓着身子躲在雜物間裡。
他還記得,鼻腔裡飄蕩的粉塵味,還有踩在地闆上時必須小心翼翼地墊腳尖,不然會撞到,很疼,他避開雜物,藏在最裡面。
從清晨到下午,再到晚上,陽光黯淡着,貓着的身體站起,墊着箱子,透過窗戶,溫絮傾看到本該一起玩躲貓貓的朋友們在玩踢毽子。
所有人,除了他。
粉塵鑽入他鼻翼,溫絮傾鼻子莫名很癢,癢得發酸,他最後自己爬了出來,他衣服很髒,身上也是,院長媽媽在安慰本和他一起玩躲貓貓的朋友,因為毽子不見了。
看見他,拍了拍他衣服,說以後要小心,不要那麼調皮,把衣服弄得好髒。
他答應,從此以後再也沒玩過遊戲。
不過……和今天被困電梯不一樣,至少他不是一個人。
這感謝話語他說的情真意切,聽在黎郁耳裡,他自然地燙紅了耳根,安靜咀嚼着“剛好”二字,眼裡滑過不明意味的暗光。
溫絮傾手裡還提着很多東西,胃部也因餓不斷痙攣,他急着回家做飯,還有給布布喂貓糧,他沒有和黎郁聊太久,兩個人就各自回家。
到家後,溫絮傾率先給貓碗裡倒上比平常多一倍的貓糧,加上凍幹,開瓶罐罐,倒小半碗貓咪能喝的酸奶。
一聽到他回家的動靜,布布邁着優雅的貓步朝他走來,鼻尖不斷嗅聞,像是想從他腳邊聞到其他綠茶小貓的氣息。
自然沒有聞到貓咪的味道,然而布布還是不高興地甩着尾巴,它聞到了那個人類的氣味。
布布還沒喵叫出聲,就被豐富的美食吸引走注意力,再加上它确實餓了,埋頭認真幹飯。
見它專心吃着飯,溫絮傾拿出食材,早上新買的上海青到現在已經有點焉了,溫絮傾也不介意,快速炒好菜,蒸煮飯。
他今天就炒了個菜,配着米飯吃倒也津津有味,溫絮傾吃完,洗好碗筷,懶散地躺在客廳沙發裡。
先前在電梯太久,全程一直站着,他經常鍛煉,體力當然不錯,但長時間站立,腳部積累不少乳酸,微微酸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