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守護正義與和平的勇者,我将向你發起挑戰!”
澤菲爾面不改色地說出幾句令人忍不住腳趾扣地的挑戰宣言,拔出腰間的劍,指向面前這個疑似魔王的家夥。
是的,疑似。
在普通人看來,魔王無異于是三頭六臂、青面獠牙怪物的代言詞。
但身為戰士,澤菲爾知道,越是高階的惡魔越與人類的長相接近,但即使是他們,也會不可避免地留下一些隐藏不住的惡魔特征,比如鱗片,比如紋路。
但面前這個坐在魔王椅上的少女,身形單薄,面色是久不見陽光的蒼白,就連唇也毫無血色,脆弱得仿佛一陣風來就能将她吹倒,身體裸露的部分也見不到惡魔的特征。
這怎麼看都隻是個純血的人類吧!——還是那種長年患病的。
澤菲爾内心嘀咕着,手上動作卻沒停,直直向她刺去。
魔王坐着沒動,直到銀劍接觸到她的身體。
“呲”——這是布料破裂的聲音,但劍尖在此之後卻沒能再進一步。
澤菲爾神色一緊,準備抽身退後,卻被魔王一掌推出,向後倒退幾步方才穩住身子。
他握緊劍柄,擡頭,和魔王對上視線。
那是一雙瞳色極深的黑眸,不帶一點色彩和光澤,随後輕微轉動,倒映出他金色的頭發。
簡安垂眸注視着澤菲爾。
她其實并沒有聽他說的話,也不在乎他突如其來的攻擊,但是——
她擡頭,先闖入視線的是澤菲爾的眼睛,一雙清澈、幹淨的翠綠色眼睛。
視線上移,則是他一頭燦爛的金發。
那是濃郁的、熱烈的色彩。是魔界幾乎看不見的色彩。
簡安心神一動,略微愣神,嘗試回憶着他說的話。
想不起來呢,直接問吧。
[你剛才說什麼]
空氣微微震動,一串文字突然浮現于空中。
“呃...我,我是勇者,剛才在向你發起挑戰。”瞧見文字,澤菲爾一愣,後又幹巴巴說道。
開玩笑!剛剛說的一大段誓言已經耗費了他的大量心神,他強逼着自己不去眼神亂瞟、中途發笑,才好不容易說完,現在自然不可能再複述一遍。
同時,他還有些慶幸對方沒有聽見那段話,悄悄松了口氣。
他觀察着對方的神色,她好像又在宕機了,就像剛才一樣,完全不将他放在眼裡,也不聽他說話。不過,好吧,她确實有這種實力。
又一行字浮現于半空中:
[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找一個“不用張嘴也能說話”的魔法,找到了,我就算作被你打敗]
“诶...诶诶??”澤菲爾這下是真的愣住了,“你和我...一起嗎?”
簡安點點頭。
這任魔王還真是畫風清奇,所以,一直不說話原來是不想張嘴嗎。澤菲爾無聲地吐槽着。
“但是,你是出不去的吧。”澤菲爾擡頭看着她,硬是從這張表情從未變過的臉上看出一絲疑惑,“難道你不知道嗎?”
簡安搖搖頭。
“好吧。”他慢慢叙述,“百年前,魔界被光明主教設下結界,所有魔族隻能進不能出,也包括你。”
他并不介意多與對方說些話,畢竟他原先預計的是還沒見到魔王就先一步被其他惡魔打死呢。
一個月前,光明主教感應到了魔界的波動,斷言是新生的魔王降臨。
按照傳統,國王将挑選民間最為強大的戰士、魔法師、牧師與弓箭手組成勇者小隊前往挑戰魔王,為的是探清新任魔王的虛實以及魔族情況。
然而理應被選中的他們卻在數月前消失不見,國王也才繼任不久,為了穩固地位,隻好往下兼容。澤菲爾實力不算強,但在民間名聲不錯,因而被選中前來。
大概是知曉勇者小隊這趟旅程過于危險,國王給了他們諸多獎賞,承諾歸來後将給予他們更多。
但給的再多,至少也要有命回來拿吧。
與他同行的其他幾位均是誇大其詞的無能之輩,在旅途中各自找了借口帶着錢财離開。敢脫身而出的都已找好退路,準備更名換面隐藏起來,澤菲爾不準備舉報,也沒能力去管他們。最後來到魔界的隻剩澤菲爾獨自一人。
他才踏入魔界,就見在邊界徘徊的惡魔直沖而來,一邊反擊一邊躲閃,不知觸發了什麼卷軸還是傳送陣,總之一晃神的功夫,他就到魔王城堡來了。
眼前的魔王有些茫然地向前走了兩步,又環顧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