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連着将午餐、下午茶、晚餐一起吃了,還帶了不少食物放進儲物卷軸中。
一天下來戰況可觀,還要再在這裡停留個一周,簡安有些擔心美食節還未到來,他們就會胡吃海喝吃遍吃膩。
不過不要小看自己的胃啊。
她整個人陷入軟綿綿的大餅床。
在一鍵奔赴小康後,澤菲爾不像自己獨自生活時要打探哪家旅館最有性價比,抑或是帶着簡安選擇舒适環境好的旅店,而是大手一揮,就直接包下特色旅店。
特色旅館當然同樣是美食主題,簡安所躺的床則是一塊攤開的大餅,面積又大又舒服。被子則是蘸着醬的餅皮,往身上一蓋就能體驗作餡料的感覺——床上甚至有加熱毯。
房間内的裝飾也由吃食構成,精美巧妙先不說,簡安倒是看餓了。
很難說這是否是促進消費的一種方法。
簡安躺在兩塊餅皮之間愉快地度過了在伊森城的第一天。
第二天一早,她施施然睜開眼,洗漱過後,開始面臨一個嚴肅的決定:挑衣服。
整座伊森城色彩明麗,氛圍鮮活,她也想穿點亮色。
出于對黑暗的讨厭,她的衣櫃裡其實并沒有黑白灰這三種百搭但暗淡的顔色,反而是五顔六色、花花綠綠居多,但太鮮豔的顔色她也并不常穿。
原因很好理解,作為一個自閉社恐,她不太習慣别人的注視,一旦被多人圍觀她就會臉紅不自然還大腦空白。盡管現在情況已經好轉很多。
既然已經來到了新的地方、還是這樣的氛圍……她糾結地在一條酒紅色和一條姜黃色的裙子中打轉,最終還是決定退一步,拿起另一條綠松石色長裙。
綠松石色雖淺淡卻清新自然,如同春日新芽、枝條嫩葉,是個一看就能聯想到春天的顔色。
裙子樣式略顯繁複,是在王城的裁縫店内買的,簡安對鏡收拾了一會,綠色襯得人更加有氣色。她摸摸自己的臉,少有的打扮時刻這才讓她發現,自己離剛出魔界時已大不相同。
她還記得自己病逝前的模樣,身形消瘦,面部也凹陷下去,一雙大眼睛綴在臉上,平添幾分陰森,像是臉部比例失調的恐怖娃娃。她隻看了一次,後面也沒敢再看。
原本瘦成尖尖的下巴線條已變得柔和,整張臉也不再是氣血不足、不見天日的蒼白,而是白裡透紅的健康氣色;及肩的頭發長長,身形也逐漸勻稱,不知是不是錯覺,怎麼感覺還變高了點……
再聯想一下,在魔界一直纏繞在身上、揮之不去的疲憊感不知什麼時候已銷聲匿迹。
她現在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了!
簡安是懷着這樣美好的心情出門的,然後就在街上看見了正在cos姜餅人的民衆,不禁覺得自己在衣物顔色上的選擇還是太過保守。
美食節當天一定。
*
距離美食節還剩三天。
簡安與澤菲爾的計劃是最好能将每家店都吃個遍。據本地居民告知,美食節的前兩天,所有商家都會輪流閉店為人流量巨大、消耗也巨大的美食節做準備。
而美食節持續的那兩天裡,商家們也是分兩天出攤,不僅保留以往的食物,同時也會推陳出新,創造出新口味或菜品——這意味着那兩天的吃食與其他時間的并不相同。
所以他們有必要繼續當個該溜子,滿美食街嘗試。
早餐選擇了簡單且常見的華夫餅,才在攤位上坐下,附近的争吵聲就傳入耳中。簡安一口咬下酥脆的外皮,一邊不忘豎起耳朵聽他們争吵。
“都已經持續兩天了,到底還能不能回到以前的味道了。”
“我說啊,馬文怎麼在這個節骨眼出事,馬上可就是美食節了啊……”
“不是聽說是饞了腐爛的食材嗎?”
“這你也信?自砸招牌的蠢事誰會做啊!”
最後一位發言者明顯與店主有交情,他翻了個白眼,安撫了下周圍人情緒,才上前拍拍名叫馬文店主的肩膀:
“老馬啊,你也先别急,烹饪也不是急能好的。總之這幾天狀态不好,你就先回去休息休息,隻要美食節沒問題就行了。”
他歎了口氣:“我們大家也都是你的顧客,擔心你呢,生怕哪天就喝不到那樣美味的湯了。”
馬文臉皮抽動一下,他擦了把額頭的汗,嗫嚅道:“是食材……食材沒供應上。”他咬牙,“這幾天是對不住大家了,美食節……我一定能給大家做出比以前更美味的湯品!”
衆人熙熙攘攘地散開,留馬文一個人心神不甯地站在原地。
澤菲爾與簡安對視一眼:有情況!
身為多年依靠接委托養活自己的澤菲爾DNA動了,他三兩口吃掉剩下的華夫餅,拿過桌上的劍挂在腰間向他走過去。
“老闆!麻煩來一碗酸櫻桃湯和南瓜濃湯。”
馬文正失魂落魄地整理餐具,聞言對他搖了搖頭:“抱歉……我的湯品缺少了食材,現在味道大不如前,怎麼好意思再讓你們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