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謝泠收起周身魔氣,閃身坐在了外間書桌上,擡眸望向殿門。
門扉無聲大開,飛凰引着三位身着素白長袍的修士緩步而入,為首之人手持青玉藥匣,烏發用一根木簪束起,行走間藥香浮動。
“尊上,這幾位是尋來的醫修。”
飛凰話音未落,謝泠直勾勾地盯着綴在末尾的那個帶着黑色面具的身影,她皺起眉頭:“把面具摘掉。”
殿中所有人看向他。
“這位是……”飛凰正欲介紹,就見他摘掉面上的面具。
“啪嗒”一聲,面具落地。
面前這人眉眼如畫,一副妖冶惑人的好樣,估摸着是因此才帶着面具。
“叫什麼名字?”謝泠指尖輕扣桌面。
裴昭望着她的動作,知曉這是她思索時的習慣,大約是在考慮他的去留,他将面具放入袖中,端手作揖,廣袖垂落如流雲:“在下藥王谷,裴昭。”
裴昭。
又是這個名字。
但謝泠并未多問,将目光放在了另外兩人身上,“你們呢?”
“在下魔藥城顧康。”
“在下回春堂衡旭”
謝泠瞥向衡旭:“回春堂的人?還敢踏足魔界?”
她的記憶中回春堂曾經和她并不愉快,甚至他們堂主都被她送到了天刑司,這般仇怨,他也願意來魔界做醫修?
衡旭上前一步,拱手道:“之前是回春堂的錯,堂内已經糾正歪風邪道,如今師尊聽聞尊者身體不适,特命我來協助尊者。”
當然,他們幫助魔尊的想法千真萬确,就是師尊還給他交代了一項更為私人的任務就是了。
謝泠将他的資料翻開,又瞥了他一眼:“回春堂的大師兄?”
“是。”
謝泠沒再說話,而是合上書頁,看向飛凰:“怎麼都是男醫修,沒有女修嗎?”
飛凰張了張嘴,餘光掃了一眼裴昭,“呃……也有女修,”還不少,但是女修怎麼能讓阿泠盡快看清自己的感情,況且這活兒說到底就是個……
蘿蔔崗。
但這話不能直說,她隻好繼續道:“合适修為的不多,”她傳音入密,“這三位修為不高不低,融合三家之長,正巧合适。”
主要是這裡頭才有解決真正頭疼的源頭啊,再湊兩個男修刺激刺激兩個人,說不準事兒就迎刃而解了。
這還是他們幾人湊在一起,熬了兩天兩夜想出來的招兒。
謝泠深深地看了飛凰一眼,對此不置可否。
“既如此,”謝泠頓了頓,“三個都留下吧,考校一番再做決定。”
“啊?”飛凰微愣,“可是裴昭他……”不是你的心病嗎?
謝泠冷眸投向飛凰,她立刻噤聲,在嘴巴上做了個拉鍊狀。
事情就這麼敲定下來,三人的測試定在了次日,飛凰帶着他們三人去了安置的屋舍,三人的房舍并不相鄰。
裴昭住在最西面的一處獨立小院,看起來住的最是偏遠,但夏山卻知曉,這處隻是繞路極遠,但實際上,和謝泠的院子一牆之隔。
夜半,月色濃重,魔宮内一片寂靜,幾人齊齊聚集在裴昭的獨立小院中,就連夏山和秦峙都心不甘情不願地來了。
月光投射在院内,照亮了幾個人惆怅的臉。
“所以現在怎麼辦?”雲烨熠蹲在石凳上,愁眉苦臉地啃着魔果,最近他該修魔道,修得很是不錯,“泠姐現在根本不上套,咱們的計劃還怎麼進行。”
司道芮雙手揪着頭發,毫不在意地将自己腦袋揪成雞窩頭:“現下的問題是,明日裴道友怎麼勝出!我可聽說了,衡旭和顧康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飛凰憂心忡忡:“你的修為?”
裴昭站在月光下,伸出手,腕骨翻轉,手掌上靈力流轉并不通暢,指尖白光微弱:“三成不到。”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夏山猛地站起身:“三成!那明日的測試怎麼辦?”測試還不是最主要的,她皺起眉頭,“你這功力如何助尊上梳理經脈!”
裴昭微頓:“我體質特殊。”
“體質有什麼特殊的,也不能幫尊上梳理啊,我看你要不還是退出吧,你的修為再另想其他方法。”
沉默,無盡的沉默。
秦峙肅着臉,瞪了一眼夏山:“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他眸色不善地看向裴昭,不就是體質合阿泠的功法,能給她做爐鼎嘛!用得着這麼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狐媚!
“我說什麼了,我不就是……”她話未說完,就被司道芮捂住了嘴,“夏護法,咱們先按照原計劃進行哈!”
再說下去,秦魔君說不準就破防要和裴昭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