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不在乎了。】

像是怕她聽不清楚，他還凝出魔氣寫在了半空中。

謝泠眯起眼睛，攥着他手腕的指尖微微加重：“你可想清楚了？我将你送來魔族學宮，将來你也有機會成為秦峙那樣的人。”

秦峙？

裴昭緩緩攥緊手：【所以你也喜歡過他？】

謝泠：“……”

他這是抓到了什麼重點。

“當然沒有。”謝泠下意識反駁，随機意識到自己被帶偏了話題，眉頭微蹙：“我在說正事。”

裴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指尖輕輕劃過她的掌心，帶起一陣癢意：【哦，所以你确實喜歡我。】

氣氛一下子凝滞下來，仿佛空氣都停止流動，久到裴昭以為她會轉身離去時——

“沒錯。”

謝泠的回答幹脆利落。

“你這是什麼表情？”謝泠挑眉，攥緊了他的手，“我對你并非全然無意，也正是因此，我想給你選擇的權利，若你能挺過魔氣入侵這一關，将來好好修煉，前途亦不可限量。”

謝泠自認為在這方面自己還算是個好人。

裴昭瞳孔微縮，忽然抓住謝泠的手，在她掌心一筆一劃，“我選你。”

“你的聲音？”謝泠驟起眉頭，伸手碰觸他的喉結。

裴昭喉結滾動：“好像突然能出聲了。”

謝泠皺起眉頭，探出一股魔氣鑽入識海。

他身上的禁制居然真的不見了。

這算是什麼？

因愛突破限制？

“恢複便好，你耳朵上的傷還需要上藥。”謝泠領着他進入魔藥殿，立刻有小藥童上前掏出傷藥，準備上藥。

明明是小傷，裴昭卻不肯松開拉着謝泠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饒是擅長打直球的謝泠都有些架不住。

“看夠了嗎？”謝泠佯裝惱怒，瞪他一眼，卻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不放。

裴昭唇角微揚，聲音還帶着久未開口的沙啞：“不夠。”

小藥童手一抖，藥材撒了一地，隻得連忙低頭假裝沒聽見。

謝泠耳尖微紅，輕咳一聲：“好了，藥給我，你先去忙吧。”

話音一落，白光閃過，二人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小藥童倉皇害羞的神色。

轉眼間二人回到了寝殿，裴昭坐在床榻上，一直直勾勾地看她。

見他怔怔地望着自己，她挑眉将冰涼的藥膏抹在他的耳後：“你這是什麼樣子。”

裴昭喉結滾動，握住她的手腕：“阿泠說要給我選擇，我說了，我選你，那你呢？”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盈滿了星光。

謝泠微微俯身，發絲垂在裴昭的鎖骨，泛起一陣癢意，她伸手輕推身前的青年，“我不是已經選過了嗎？你身上的魔氣。”

她探身跪坐在青年身前。

窗外驚雷乍起，風吹滅了屋内燭火，也一并遮去了室内的春光。

或許是山雨欲來，最近天氣總是極差。

二人說開了之後，裴昭再次住進了謝泠的内殿，因着無殇的關系，謝泠甚至給他指派了兩個魔将，兩點一線接送他去學宮。

無他，裴昭現在着實有點弱，身上的靈力極近于無，不知道的，還以為裴昭真的成了她采補用的爐鼎，不過好在他魔氣也在穩步修煉，隻是還未找到适合他的功法，不過這種事情本也急不得。

平靜地日子過了十幾日，四方魔會也終于到來。

正如謝泠所料，修真界那些大能并不會放棄這個進入魔界攪弄風雲的機會，四大宗門早早遞了帖子，在四方魔會開始之前便已經入住魔界都城。

都城内一片其樂融融，都在迎接這個十年一度的魔族盛會。

但一片平靜祥和之下，卻早已暗流湧動。

四方魔主立後的折子與日俱增，坊間傳出消息她即将在四方魔會上擇選尊後，流言愈演愈烈，一看就是那幾個魔主的手筆。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飛凰坐在下首，端着一杯茶，望向謝泠和她身側研墨的裴昭。

堂堂劍尊倒真是願意做這些事。

謝泠指尖輕敲桌面，她擡眸看向飛凰：“再不表态，那些人估計都要坐不住了，既如此，當然要選，傳令下去，四方魔會将會擇選尊後。”

“你認真的？你打算……怎麼選？”飛凰皺起眉頭，不着痕迹地看向裴昭。

謝泠漫不經心道：“比武招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