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個身外之人,對他們說的話仿佛絲毫不感興趣,就連此刻都将臉撇向了一旁。
如同這條岔道上,有什麼好看的景物一樣。
“是雲端花鋪?”
妧枝微微回神,就聽李含翎告訴了商榷安,花是從哪家弄來的。
而商榷安則對商唯真低聲呢喃似的道:“你很喜歡?也許那裡還有其他品種,等有空我帶你親自去看看。”
“可以種在你書房前的花圃裡嗎?”商唯真:“榷安阿兄書房前有一張天然石台,坐在樹下賞花喝茶,我想景色一定很美。”
“可以。”
隻有從小一同與商榷安長大的商唯真,方能不受阻攔有資格自由出入他的地盤。
書房、卧房等等私人的地方。
在枕戈等下屬心裡,所謂大夫人,還不如大郎君的阿妹有地位。
“什麼時候走?”
妧枝陡然看向李含翎,“四郎,幫我抱着這株牡丹好嗎。”
一聲“四郎”,李含翎似也不驚訝,仿佛在院落裡讓妧枝看到他送她的花後,二人就改了稱呼。
妧枝秀眉輕擰,微微顯出疲色,待到李含翎接過去後一時輕松不少,“多謝。”
“累了吧?”李含翎略含愧色道:“是我倏忽了,忘了阿枝你抱了它許久。”
妧枝搖頭,“還好。”
還記着正事,李含翎做主沖一旁的商榷安和商唯真道:“大兄,商娘子,今日前院設了炙羊席,傍晚就可開席。”
“沒什麼事,我和阿枝就先行一步了。”
自從濉安王點醒了李含翎和李屹其,兄弟二人便知道妧枝的價值有多重要。
如今李含翎是半點怠慢都不敢施加到她身上,旋即随她轉身,才發現将花交給他後,妧枝就已按捺不住先走了。
于是快步跟上。
論起來李含翎風姿相貌倒也不差,除了偏瘦弱些,也是王孫子弟中能引紅袖招的俊秀兒郎,他抱着花緊跟着身邊的女子。
他們同歲,妧枝今年正青春。
年華無恙。
前院,平氏正與濉安王妃吃茶,妧嵘和濉安王不知去向,許是去了書房,連帶李屹其也不在此處。
妧酨不曾跟去,隻在庭院裡陪着妧柔,想必是為了防着他露餡,才被打發待在這裡。
待見到妧枝和李含翎回來,還有李含翎手上的花後,妧柔妧酨都跟來,直呼“花好美啊,阿姐”。
平氏與濉安王妃更用觀察打量他們的眼神,面含喜色地望着眼前景象,“這是哪裡得來的花?真是鮮花配美人,國色動人。”
妧枝與李含翎回來,氣氛明顯不同了。
果然李含翎一張嘴便暴露出來,“這便是我那日未能在家中招待阿枝的理由,這株花中之王可是我親自去田莊裡挑出來的。”
“贈予阿枝,請她見諒,别怪我那日爽約。”
“阿枝?”濉安王妃和平氏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目光中的驚訝。
随即又打趣地看向兩人,“這麼快就改口了,看來這牡丹頗得妧娘子心意?”
妧枝面臨濉安王妃的目光,“心意為重,沒想到四郎君會送我這麼貴重的禮,受之有愧。”
李含翎:“阿枝又客氣了,這些花都是身外之物,能博你一笑再好不過。”
平氏也點頭道:“心意好啊,有心就好。”
她目光打量妧枝和李含翎,心中自然認為隻要是對女兒好的,就是最好的人選,于是對李含翎多了幾分笑。
李含翎最是機靈,察覺出平氏看他的目光有變,略有些得意的上前示好。
“世母……”
桌旁,擺放在台面上的紫色牡丹被妧柔妧酨歎賞着圍觀。
妧枝陪他們在茶廳坐了一會兒,直到王府裡的一個婢女悄悄來到她身旁,“妧娘子,妧大人那邊有請,還請随我來一趟。”
婢女顔色正經,不知妧嵘那邊又是因為濉安王說了什麼而找她。
妧枝仿佛司空見慣了,從椅子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