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惜白驚魂甫定地推開車門,蹲在一旁的草叢裡幹嘔。
喻馳野熄了火,下車走到遲惜白身邊,蹲了下來,輕輕拍着她的背順氣,給她遞了瓶水。
遲惜白看了他一眼,一把奪過水瓶,擰開瓶蓋咕咚喝了好幾口。
這才把氣順過來。
“老大。”紅色雞冠頭從監控室裡跑出來,神色猶豫地看着喻馳野。
喻馳野站了起來,雙手插兜,神情平靜地說:“說吧,結果。”
付雲霄也轉頭看了過來,停下了給路路整理碎發的手。
紅色雞冠頭撓了撓頭,低聲說:“老大,咱們輸了。”
兩輛車幾乎同時沖過終點,監控慢速去看,确實是付雲霄的車先過停止線。
遲惜白覺得胃裡好受一點了,撐着膝蓋站了起來,偏頭去看喻馳野的神色。
喻馳野的眼神和付雲霄直接對視,微微勾唇,“你赢了,付雲霄。”
“承讓。”付雲霄皺了皺眉頭,看着喻馳野的眼神欲言又止,但臉上并沒有赢得比賽的喜悅,隻是淡淡地點頭。
付雲霄牽住路路的手,“過幾天我會讓人來接管賽道。”
“先走了。”
看着兩人走遠了,遲惜白問:“喻馳野,你沒赢,不覺得可惜嗎?”
喻馳野突然笑了,“可惜,可惜死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喻馳野伸手揉亂了遲惜白的頭發。
“喻馳野!”
喻馳野大笑着跑遠了。
經曆了賽車之後,遲惜白死活不肯上喻馳野的車,在他再三保證一定開得穩穩當當之後,才半信半疑地坐上副駕駛。
喻馳野這一次沒有騙她,開得很穩把她送回了陸家。
遲惜白解開安全帶的一瞬間,電光石火之間突然想到:“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陸家的?”
喻馳野看了她兩秒,揶揄地說:“喲,遲同學終于意識到這個問題了?畢竟你可是我的心上人,我怎麼可能連心上人的住處都不知道。”
遲惜白翻了個白眼,推門下車,“再也不見,喻馳野。”
“等一下!”喻馳野突然叫住她,往她懷裡丢了什麼東西。
遲惜白手忙腳亂地接住,定睛一看,竟然是她前段時間在精品店舍不得買的速寫本。
“謝禮,”喻馳野勾唇,“不用太感動。”
遲惜白滿心的感動突然收了回去。
遲惜白一轉頭,看到陸遇筝站在那裡,連忙跟喻馳野道别,小跑過去,“會長,你怎麼在這裡?”
陸遇筝看着紅色蘭博基尼車窗裡伸出來的晃悠的手,眸色深了深。
他拉住遲惜白的手腕,轉身走進了家門。
遲惜白把酸脹的手腕從陸遇筝的掌心裡抽出來。
“會長,你怎麼了?”
力氣太大了點,抓得她手疼。
陸遇筝靜默地盯着她,眼睛裡閃動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為什麼不回我消息?”陸遇筝沙啞着聲音問。
遲惜白擡起手腕,發現手環已經黑屏了,怎麼也點不開,隻能歉然地對陸遇筝說:“抱歉,我手環沒電了。”
原來不是故意不回他消息,陸遇筝心頭松了口氣,但又皺起眉頭:“你今天……為什麼和喻馳野一起回來了?”
遲惜白不敢把和喻馳野去賽車的事情告訴陸遇筝,就和偷偷出去做壞事不敢告訴家長一樣。
她咽了咽喉嚨,說:“我……喻馳野讓我幫他一個忙,然後我們就一起回來了。”
陸遇筝能聽到手上傳來骨骼相撞的聲音,他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盡量冷靜地說:“喻馳野很危險,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這句話陸遇筝不用說,遲惜白都知道,她點頭,“我知道的會長,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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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和趙微瀾約定了馬術比賽,遲惜白每天都約了馬場練習。
她和别的馬兒不熟,所以還是和溫莎一起,慢慢的也培養出了默契。
這一天,遲惜白牽着溫莎從馬廄裡走出來,就看見不遠處的馬樁上,一個短發的身影嘗試着騎上馬背,一隻腳踩上馬鞍,又因為沒有力氣,砰地一下摔了下來。
遲惜白覺得她的背影有點眼熟,走近一看,原來是林菁在練習騎馬。
林菁頹喪地坐在地上,微低着頭,突然間,有一束陰影投射下來,視線裡出現一隻白皙的手掌。
林菁擡起頭,隻見遲惜白揚着笑臉,說:“地上涼,别坐了,快起來。”
林菁心頭像是被軟軟地撞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把手搭在遲惜白的手心裡,借力站了起來。
“你也來練騎馬嗎?”遲惜白問。
林菁小聲說:“我太笨了,一直學不會,如果到期末還學不會騎馬,可能就要挂科了。”
“我們特招生,如果挂科就會被退學,不能在萊頓公學讀書了。”
遲惜白愣了一下,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頓了頓說:“你選課的時候,為什麼不選自己擅長的運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