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惜白半推半拉地把趙微瀾拽進咖啡屋。
“歡迎光臨......”站在吧台後的方弄溪擡起頭,看見四隻手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微頓一下,繼續保持服務員的接待禮儀:“歡迎光臨萊頓咖啡屋。”
方弄溪自從開學就在咖啡屋裡兼職勤工儉學。
遲惜白朝方弄溪擺擺手:“方同學,你好呀。”
三個人隔着吧台站着,遲惜白輕輕推了趙微瀾一把,小聲說:“說話呀。”
趙微瀾支支吾吾地看了遲惜白一眼,聲如蚊呐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方弄溪沒聽清楚,問道:“什麼?”
遲惜白拉了一下趙微瀾的袖子,“不是說好了嗎?”
趙微瀾憋紅了臉,咬着牙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對不起!”
方弄溪微愣,随即又恢複了那副波瀾不驚的平淡神情,點了點頭。
“你們想喝點什麼?”方弄溪問。
遲惜白搖搖頭說:“我不用,趙同學,你要嗎?”
趙微瀾也不想喝,這麼丢臉的時候,她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喝咖啡?
見兩人都沒有興趣,方弄溪也不勉強,隻是看向遲惜白問:“你的手沒事了?”
遲惜白揉揉胳膊,“隻是有點酸,沒什麼大礙。”
方弄溪沒有再說什麼,三人之間一陣沉默。
遲惜白撓撓頭,努力找話題:“對了,聽說下周開始就要去紅霞島旅學,你要去嗎?”
方弄溪說:“未必,有空就去。”
遲惜白啊了一聲,“聽說這是算學分的,如果不去的話,你要再多選一門課的。”
方弄溪瞥了她一眼,“好吧,我會去的。”
遲惜白重重地點頭,“好啊好啊。”
方弄溪似乎一直很忙,她也一直沒有時間去刷她的好感度,紅霞島一周的旅學,應該有機會刷一刷。
“對了,之前一直忘了問你,你為什麼從陸家搬走了?”
聽到遲惜白問出這句話,方弄溪偏頭去看趙微瀾,隻見她隻是皺了皺眉頭,卻什麼表示也沒有,心裡頭飄過一朵疑雲,隻是說:“我給陸遇笙做家教,聘期結束,我就離開了。”
遲惜白不疑有他,“那我們到時候旅學見呐!”
方弄溪冷峻的眼神觸及到她帶笑的唇角,微微軟化了些,說:“好。”
遲惜白和趙微瀾離開後,方弄溪接了一個電話。
“開講座?我知道了。”方弄溪挂斷電話,看着遲惜白遠去的背影,慢慢地把手裡的白瓷杯放回架子上。
趙微瀾和遲惜白也在校門口分别。
趙微瀾拉開後座車門,看到後座上的交疊着腿坐着的趙頌臣,微微一愣,眼神黯淡了些許,喊了聲:“哥哥。”
“上車吧。”趙頌臣沒有情緒的聲音落下,像是一顆石頭打在趙微瀾的心頭上。
趙微瀾跨進後座,看着車慢慢往前開。
趙頌臣說:“你今天去見她了?”
趙微瀾點頭,“願賭服輸,我是去道歉的。”
趙頌臣嗯了一聲,沒有再對這件事情做出什麼評價,隻是說:“在這件事情上她幫了你沒錯,但是陸遇筝,你還是要努力去争取。”
趙微瀾低着頭,捏着裙擺,張了好幾次口,才啞着聲說:“哥哥,我不想喜歡陸遇筝了。”
趙頌臣搭在膝蓋上的指尖一頓,繃緊唇角:“趙微瀾,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趙微瀾身體顫了一下,她聽得出來趙頌臣生氣了,但是她聽到了遲惜白的話,她不想因為自己是“喜歡陸遇筝”才把自己變得有意義。
“哥哥,遇筝哥哥對我很好,我小時候一個人躲在倉庫裡,是他找到我的;我被爸爸打,也是他攔着的;可是我真的不想喜歡他,不想把他當成我人生的所有意義。”
“哥哥,我會努力學習的,我會成為一個很優秀的人,就算不用依靠聯姻,我也可以成為你可以依靠的人的!”趙微瀾握住趙頌臣的手,急切地說道。
趙頌臣神情複雜地看着趙微瀾,眼睛裡壓着情緒,“她和你說了什麼?”
趙微瀾愣了愣,“什麼?”
趙頌臣重複道:“遲惜白,和你說了什麼?”
趙微瀾沒有說話。
趙頌臣哼笑一聲,眼裡晦暗不明:“我早就知道,她是個最會蠱惑人心的人。”
趙微瀾當即跳了起來,“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趙頌臣指節握得泛白,臉上卻不動聲色,“你知道你和陸遇筝聯姻,會簡單多少嗎?”
“我知道。”趙微瀾說:“可是哥哥,我可以的,你看我這次開學考,排在年級前二十,我的成績肯定能申請得到萊頓公學大學部的名額的!”
“我會幫好你的,哥哥。”
趙頌臣默然良久,說:“随你。”
趙微瀾怔了一下,眼裡閃動着不可思議,随即狂喜地保住趙頌臣的手臂,“謝謝哥哥!”
趙頌臣瞥了她一眼。
“不過,哥哥,你這次怎麼這麼容易就答應了?”趙微瀾心裡覺得有點奇怪,平時她都不敢反駁趙頌臣的話,而且趙頌臣說一不二,不喜歡别人讨價還價的,今天竟然就這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