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筝不當回事,遲惜白也沒有辦法,隻能等下次有機會再解釋了。
吃過早飯後,學生會召集所有學生在别墅樓的會堂集合。
“各位同學,歡迎大家來參加旅學活動,我是學生會的沈時澤。”
沈時澤溫煦的笑容如同春日裡的暖陽,說起這些枯燥無味的事情也能讓人不自覺地去傾聽。
“本次旅學地點為距離米赫城區30海裡的紅霞島。”
“紅霞島曆史悠久,因日出時紅霞滿天,得名紅霞島。”
“島上有原住民約三千人,以捕魚為生,島中心為原始叢林,内部尚未開發,雖然不存在大型猛獸,但是還是有許多野生動物出沒,若各位同學需要進入内部探索,請聯系學生會,由學生會安排原住民帶領大家進入。”
“本次旅學為期一周,旅學結束後請各位同學向學生會提交一份旅學報告,方便學生會清算學分,謝謝。”
“現在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了。”
衆人一哄而散,隻剩下寥寥幾個人還坐在座位上。
林菁拉了拉遲惜白的袖子,問道:“惜惜,你準備做什麼呀?”
遲惜白想了想,“嗯……先四處逛逛吧,看看有什麼。”
林菁也沒什麼頭緒,跟着遲惜白一起。
紅霞島是海島,兩人一起到海邊散步。
清晨出升的太陽雖然不算熱烈,但是曬在皮膚上還是有點冒熱氣的感覺。
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波光粼粼,和天空的顔色幾乎融為一體,偶有海鳥飛馳雲端之上,和海浪的聲音相映成曲。
海水幽幽地打上來,親吻着兩人的腳,又猛地撤回去,帶走一地細沙,都喂進她們的腳底闆裡去。
兩人相互攙扶着才站穩,趕緊跑回岸邊,把沙子倒出來,但是腳上已經沾了一層。
不遠處的碼頭上,漁民們捕魚的船慢慢地靠岸,呼朋引伴地把船上的海貨都搬下去。
遲惜白覺得有意思,拉着林菁一起過去看看。
網兜裡活蹦亂跳的魚蝦蟹裝滿了好幾十個大籮筐,整齊地碼在沙灘上。
遲惜白蹲在大籮筐面前,伸手戳了戳網兜裡的魚。
“喂!小心點,可别被咬了。”
遲惜白聞言擡頭,隻見一個穿着短袖短褲的少年從甲闆上跳下來,頭上綁着的粗繩發帶随風飄揚,明媚如同朝陽。
少年輕巧地走到遲惜白身邊蹲下來,“這些魚看似死了,其實啊,等下一張口,能把你手指給咬斷了!”
遲惜白不由得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信你有鬼。”
少年眨眨眼,好奇地問:“為什麼不信?”
“哝,就這小小的沙丁魚,還不夠我塞牙縫的。”遲惜白伸手點了點面前一筐沙丁魚。
少年反倒哈哈大笑,“你可真有意思,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我叫淩海墨,很高興認識你。”
遲惜白伸出手和他交握,“我叫遲惜白,這是我的同學林菁。”
淩海墨哦了一聲,“你們就是來紅霞島旅遊的那群學生?”
“什麼叫那群學生,你難道不是學生嗎?”
“我?”淩海墨指了指自己,嘴裡笑着露出一顆尖尖的小虎牙,“我是呀,不過我很久沒去上學了。”
遲惜白上下打量着他,看起來不像是比她還窮的樣子,她在現實世界裡半工半讀都能把高中讀完,這個少年不至于說讀不起吧?
遲惜白問道:“你不想去上學嗎?”
淩海墨抵着下巴思考片刻,“也不算不想吧,隻是學校裡有我不喜歡的人。”
遲惜白:“……就這?”
她大為震驚,竟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不去上學的嗎?
淩海墨不滿地皺起眉頭,“什麼叫就這?這可是很嚴重的事情好嗎?”
遲惜白無言以對,“但是你在學校上學,不比在這裡打魚輕松嗎?而且,你難道以後都想以打魚為生嗎?”
淩海墨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定定地看着她,陰陽怪氣地說:“你這話還真是跟我媽說的一模一樣。”
遲惜白意識到她說這句話似乎有點越界了,畢竟她們是才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陌生人。
她頓了一下,說:“抱歉,是我多嘴了,不應該說這句話的,人生無論怎麼走,都是個人的選擇,對不起。”
淩海墨沒想到遲惜白會這麼輕易就認錯道歉,反倒是怔住了,耳根一下子就紅透了,說:“沒事。”
遲惜白拉着林菁站了起來,“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就先走了,下次再見。”
淩海墨點了點頭,目送兩人遠去,玩味地笑了起來,喃喃道:“真是有意思的人。”
從前那麼多批來紅霞島旅學的學生,都不肯靠近他們這些捕魚人身邊一步,生怕他們手上的魚腥味污染了他們高貴的靈魂,可是,你為什麼不怕呢?
遲、惜、白。
遲惜白打了兩個噴嚏。
林菁擔憂地看她,“是不是感冒了?”
遲惜白揉揉鼻子,“沒事,可能是我媽媽在念叨我吧?”
“你怎麼不覺得,是我在念叨你呢?”
遲惜白聞聲看去,隻見穿着花裡胡哨襯衫、戴着大墨鏡的喻馳野單手搭在摩托艇上,朝她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