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姣姣追上了喻馳野。
“喻馳野,你站住!”蘇姣姣喘着氣,一不小心被石頭絆倒,噗地一下摔在沙灘上,吃了滿嘴沙子。
喻馳野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着蘇姣姣,卻沒有走過去扶她。
離開了人群,他臉上的不耐已經藏不住也不想藏了,直截了當地說:“我說過了,讓你别再跟着我了。”
蘇姣姣捂住手肘從沙灘上爬起來,呸呸吐掉嘴裡的沙子,眼眶紅紅地看向喻馳野,“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心狠?我追了你這麼久,你卻正臉都不肯瞧我一眼。”
喻馳野卻沒有心軟,站在原地,“蘇姣姣,我說過了,我不喜歡你。”
蘇姣姣當即反駁道:“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我們小時候那麼要好......”
喻馳野卻說:“小時候?我并沒有覺得,我們有什麼小時候的情誼可以談。”
蘇姣姣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喻馳野,急切地說:“你、你說什麼啊?我們小時候玩過家家,我演媽媽,你演爸爸,我們還約定好了,長大之後一定要在一起,我們會結婚,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喻馳野不耐煩地打斷她:“我沒有答應過這種事,而且,小時候那些所謂的過家家,我從來都不喜歡玩。”
蘇姣姣似乎被打破了從小到大的信仰,頓時怔在原地,喃喃說:“你、你說什麼?”
喻馳野不想再和蘇姣姣糾纏下去了,她回國這幾個月,幾乎每天都追着他跑,讓他一點喘息的空間都沒有,他已經很累了,不如趁這個機會說清楚的好。
喻馳野揉了揉眉心,“小時候你每次來我家,老頭子都逼着我和你玩遊戲,你喜歡玩什麼,我就要陪什麼,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和你玩這些無聊的遊戲,但是我反抗不了。”
“好不容易你出國了,我能松一口氣,你卻回來了,一回來就逼着我和你訂婚,蘇姣姣,你覺得我會願意嗎?”
蘇姣姣整個人已經懵掉了,似乎喻馳野說的每一個字對她來說都十分陌生。
“你、那你以前,為什麼,小時候,隻有你會陪我玩遊戲,還答應我,一直陪我玩的......”蘇姣姣說話颠三倒四,完全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眼淚不自覺地從眼眶裡掉出來,如同斷了線的珍珠灑了一地。
喻馳野冷笑,桀骜的臉色看着更加乖戾,“老頭子靠着蘇氏集團去競選,我隻是他手裡的工具而已,讨你歡心,愛女如命的蘇董事長才能全力以赴地支持他。”
蘇姣姣踉跄後退兩步,蓦地跌坐在沙灘上,臉上滿是空茫的神色。
她不敢想象,自己追求了這麼多年的真愛,竟然不喜歡她,還隻是為了利用她接近她的父親達成目的。
喻馳野不想再忍着這件事情了,早點說清楚,對他,對蘇姣姣都是好事。
“話我已經說到這裡了,你知道就好,以後也不用再來找我了。”喻馳野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等遲惜白找過來的時候,蘇姣姣還是原封不動地坐在原地,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
遲惜白在她旁邊蹲了下來,給她遞紙巾,“擦擦臉吧。”
蘇姣姣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沾了滿手的眼淚。
“他說,他不喜歡我。”蘇姣姣愣愣地說道。
遲惜白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個結果,歎了口氣,勸說道:“喻馳野那麼倔的人,不适合你,你看世界上有那麼多人,何必吊死在他喻馳野一棵樹上呢?”
蘇姣姣搖了搖頭,說:“你不懂的,我隻有他,我真的......隻有他。”
蘇姣姣自說自話地繼續說:“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又是蘇家唯一的女兒,我爸爸很疼我,那些親戚朋友家的同齡孩子,都不願意和我玩,隻有喻馳野,隻有他願意和我玩,隻有他願意搭理我,我們兩個約好了,長大之後會在一起。”
“可是,為什麼長大之後,他就變了呢?”蘇姣姣不明白,為什麼喻馳野變了?
遲惜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說。
她不知道怎麼告訴蘇姣姣,小時候的承諾,有的時候隻是童言無忌的戲言,記得的人會當真,可是不記得的人隻會當成玩笑話。
蘇姣姣還揣着小時候的執念,而喻馳野已經離開了童年的蠶蛹,蛻變成了向往自由的蝴蝶。
兩個人之間的信息不對稱,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蘇姣姣握住遲惜白的手,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期盼地望着遲惜白:“你告訴我,喻馳野是騙我的,對不對?他的騙我的,對不對!”
遲惜白沉默片刻,說:“或許你應該從小時候走出來了,蘇姣姣,你不能總是活在童年的世界裡,你應該長大了。”
蘇姣姣呆滞瞬間,随即一把推開遲惜白,“不對,不對,你說的不對!”
她抱住腦袋,歇斯底裡地喊:“喻馳野是愛我的,他是愛我的!都是因為我離開他太久了,我當初不應該出國的,不應該出國的!”
遲惜白跌坐在沙灘上,屁股麻麻的鈍痛一陣陣湧上來,她咬牙忍了忍,伸手去拉蘇姣姣,卻被她一把揮開。
“不用你管!我會追到喻馳野的,我一定會讓喻馳野重新愛上我的!”蘇姣姣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遲惜白揉着屁股,看着蘇姣姣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