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室裡空無一人,就連校醫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偷懶去了。
方弄溪扶着遲惜白坐下,轉身去架子上挑了幾瓶藥。
方弄溪走回遲惜白身邊,用棉簽沾了點消毒水給她手臂上的傷口消毒,“忍着點。”
遲惜白朝她笑了笑,“謝謝你,我不怕疼的。”
方弄溪擡頭瞥了她一眼,朝傷口吹了吹氣,“幹嘛和他們硬碰硬?”
遲惜白的傷口被消毒水刺激得打了個哆嗦,眼裡的生理性淚水瞬間就漫了上來,“他們,本來就是沖着我來的,今天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會堵我,與其站着任由他們欺負,還不如我态度強硬一點,他們反倒會顧忌。”
方弄溪手上的棉簽一頓,棉花吸飽了血迹,被她抛進垃圾桶裡去,換了一支幹淨的。
“你在學校一直相安無事,今天他們突然針對你,你不覺得蹊跷嗎?”
遲惜白沒想過這件事情,被方弄溪一提,才發現其中不同尋常的地方。
貴族學院的學生大多拜高踩低,可是開學都好幾個月了,遲惜白基本上沒有被這些人騷擾過,但是突然間,這三個男生不管不顧地在教室裡光明正大地霸淩她,到底又是為什麼?
遲惜白思考了很久,還是沒有得出答案。
給遲惜白的手臂上完藥,方弄溪在手上倒了藥油,雙手搓熱了,才撩起遲惜白的校服,露出後腰上一大片淤青。
方弄溪眉頭緊鎖,“忍着點。”
她占滿藥油的手貼在遲惜白的後腰上,小心揉搓着,搓勻了好讓藥油進入皮膚裡去。
即使方弄溪的勁兒不算太大,但是遲惜白還是感覺到後腰上一片酸爽。
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這件事情還是要查清楚是誰在背後針對你,否則以後再出現這種事情,我不在你身邊,你想逃也逃不了。”方弄溪說。
雖說遲惜白住在陸家,但是終究不是陸家的人,那些人根本不會忌憚遲惜白的報複,總歸是有辦法擺平。
遲惜白點點頭,“我知道了。”
“這幾天傷口不要沾水。”方弄溪把瓶瓶罐罐都收起來放回架子上。
遲惜白真心實意地對方弄溪說:“今天真的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帶着沈教授過來,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方弄溪擰開水龍頭洗手,“隻是湊巧而已。”
“但是還是要謝謝你,你已經幫了我很多次了。”遲惜白說:“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
方弄溪随手抽了幾張紙巾擦手,渾不在意地說:“隻是小事,今天碰巧是沈教授和另一位老師換了課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沈教授為人正直,眼裡揉不得沙子,欺負你的人會收到應有的懲罰。”
遲惜白覺得方弄溪當真是神兵天降,好像什麼事情都信手拈來,永遠遊刃有餘,不由得感歎一聲:“我什麼時候才能變成你這樣的人呢?”
方弄溪略感詫異,手指微蜷,遲惜白她,怎麼會想要成為她這樣的人呢?
她的生活這樣的無趣,看不到前途和希望,像一個機器一眼毫無自我意志地活着,和她這樣随心坦蕩的人完全不同。
她本就是,生活在陰溝裡的老鼠。
“你不會想成為我的。”方弄溪斬釘截鐵地說。
遲惜白沒讀懂方弄溪眼裡的情緒,疑惑地歪了歪頭。
方弄溪沒有解釋什麼,隻是說:“走吧,回教室。”
還沒等遲惜白上課結束,學校對三個男生就已經做出了警告處分決定。
遲惜白對學校的效率表示詫異,但在陸遇筝急匆匆出現在教室門口接她的時候,她好像有點明白了。
陸遇筝看着她手臂上的傷口,眼底閃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抿唇說:“抱歉,下次我一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遲惜白看了自己的傷口,笑了笑說:“沒事的會長,這件事情和你沒關系,你不用自責的。”
“而且,”遲惜白佯裝歎了口氣,“也許我應該去廟裡拜拜了,這個月運氣也太背了,先是生病,然後無緣無故被人找茬......”
“不是無緣無故。”陸遇筝打斷了她的話,認真地說:“剛剛他們已經招供了。”
遲惜白沒想到陸遇筝效率這麼高,這麼快就搞清楚前因後果,問道:“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陸遇筝說:“和蘇姣姣有關。”
遲惜白愣了愣,“她......為什麼這麼做?”
陸遇筝沉吟片刻,說:“她一直喜歡小野,加上之前在紅霞島的事情,恐怕她已經覺得這件事情是你設計的,所以才會指使他們來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