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期待。”
最後兩個字,在趙頌臣的唇齒間纏繞,“惜惜。”
趙頌臣的來取如同風一樣自由無拘,遲惜白等到他走了,也沒有明白他到底來這裡做什麼,仿佛隻是來給她科普一下聖誕狩獵的由來而已。
遲惜白做完筆錄回到陸公館已經很晚了,房子裡一片漆黑。
她刷卡走進陸公館,在玄關換了鞋,并沒有開燈,輕手輕腳地走進去。
然而突然啪嗒一聲,整個一樓的燈都亮了起來。
遲惜白詫異地轉身,隻見陸遇筝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眼睛看見她的時候,微微彎了彎。
“惜惜,你去哪裡了?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遲惜白遲疑了一下,并沒有說實話,隻是說:“剛剛和同學出去了。”
陸遇筝緩步朝她走進,輕聲說:“我們很危險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去了哪裡?為什麼不讓我和你一起去呢?”
遲惜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然而這個動作似乎刺傷了陸遇筝,他的瞳孔驟然一縮,猛地一拉遲惜白的手腕,将她扯進了昏暗的雜物間。
心髒貼着心髒,後背貼着牆角。
陸遇筝的額頭虛虛地抵在她的額頭上。
他的手臂撐在四方的牆壁上,将遲惜白圍困在小小的角落裡。
昏暗的世界裡,隻有呼吸在交纏。
遲惜白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不暢通了。
“會......長。”
陸遇筝的聲音沙啞着,說:“惜惜,為了你好,這次的事情,我希望你别插手,好嗎?”
陸遇筝的尾音近乎帶着些許祈求。
遲惜白的呼吸緩了一瞬間,心髒随着陸遇筝的聲音顫了顫。
她抿了抿唇,偏開頭不去看陸遇筝的眼睛,“抱歉。”
陸遇筝眼神複雜地歎了口氣,“雖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聽我的,但是我,還是不肯死心。”
他松開手,慢慢地直起身來。
遲惜白捏住書包帶子,說:“會長,我先回房間了。”
遲惜白從陸遇筝的身側繞過去,走到房門前面,握住門把手輕輕一轉——
蓦地,她身後被一個溫熱的身體覆蓋。
一雙滾燙的手搭在她的腰間,下颌似有若無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聲音脆弱無依地說:“惜惜,别離開我。”
遲惜白怔住了。
“會長......”
“惜惜,聖誕狩獵并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也許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我也不能保得住你,你聽我的,不要做,好嗎?”
陸遇筝的話令遲惜白沉默了下來。
半晌,陸遇筝聽見遲惜白說:“抱歉,會長,這件事情,我是不會不管的。”
“你為什麼這麼倔呢?”陸遇筝說:“做這件事情,分明對你沒有好處。”
遲惜白的腦海裡掠過重重影像,然而她什麼都沒有對陸遇筝說,隻是把眼睛閉了又睜,說:“我一定要做。”
陸遇筝聞言,慢慢地松開了手,看着遲惜白的眼睛裡透着她看不懂的暗芒。
“抱歉,惜惜,我不會讓你去的。”
陸遇筝話音一落,遲惜白突然感覺到手臂一痛,一根針筒刺入了她的臂彎。
遲惜白怔愣着擡頭去看陸遇筝,然而藥效發作,她的面前已經模糊一片。
她看不清任何的事物,包括陸遇筝的臉,隻覺得頭腦昏昏沉沉,下一秒就能夠閉眼睡過去。
“惜惜,聽我的,我會保護好你的。”陸遇筝喃喃道。
他接住遲惜白下墜的身體,将她攔腰抱了起來,穿過走廊走到她的房間,将她放到床上。
他撩開遲惜白額頭的碎發,看着她迷蒙的眼睛,柔聲說:“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等你醒過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遲惜白禁不住藥物的催眠,倏地合上了眼睛,沉沉地墜入夢鄉。
床上的女孩呼吸綿長,胸膛微微起伏,如同天使一樣純潔美麗。
陸遇筝的指腹貼着她的臉頰。
“惜惜,惜惜。”陸遇筝念着她的名字,雙手撐着床沿,微微俯身。
在遲惜白的額頭上蜻蜓點水似的落下一個吻。